小西山上,雨水彙集成了小溪。
小溪又彙集成為了洪水。
轟隆!
電閃雷鳴。
洪水順著山勢低窪處,瘋狂地宣泄下來。
瓜田被衝毀。
渾濁的洪水呼嘯而下,攜裹著枯木,樹乾,草葉,山藤,泥石之類的雜物,將昨日才剛剛開挖固定的礦洞口,直接衝毀填埋。
大自然之威,便是大宗師級的武道強者,也得望而卻步。
“大人,礦洞口就在這裡,往下深挖,可見玄石礦,小人絕對不敢騙你,但現在這暴雨山洪,隻怕是得等雨停水退了,才能開掘礦脈。”
吳鳳穀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戰戰兢兢地道。
一邊的鷹無忌臉色不太好。
他本想立刻派人,對玄石礦脈進行開掘強挖,儘量開采出更多的玄石,將這功勞立穩,誰知道天公不作美,一場暴雨,使得一切都得暫停。
“你的地契產權證呢?”
鷹無忌目光幽冷地問道。
吳鳳穀毫不遲疑,立刻就雙手獻上一切的產權證明和公文,道:“大人,小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願意先給您,不求任何回報,隻求大人放過我一家二十八口,小人就感激不儘,小人願意配合大人的任何行動和要求……”
鷹無忌接過諸多證明和文件,心中這口氣順了很多,道:“你倒是識相。”
本打算若是這死胖子舍命不舍財,他要用點兒手段。
現在看來用不到了。
他打開文件,看了幾分,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但到了最後,神色驟變,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林北辰占股六成,而且沒有他的允許,任何其他股東,都不得私自轉讓股權?”
吳鳳穀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他直接嚎啕大哭地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林北辰那個狗東西,強逼我轉賣股權,還強迫我簽下了這樣的持有合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瓜農,寒門子弟,哪裡敢和他這種喪心病狂的紈絝對抗,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大人,您為我做主啊。”
鷹無忌的表情,逐漸難看了起來。
這些文件和產權證明,乃是經過了帝國官方和神殿的雙重認可,具有法律效力。
所以說,對付吳鳳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想要拿到玄石礦脈的所有權,就必須從林北辰的身上做文章。
咖喇哢嚓!
天空中電閃雷鳴。
電光忽明忽暗之間,鷹無忌的一張臉,就像是夜叉一樣猙獰可怖。
“來人,將這小西山給我守住,不許任何人進出。”
鷹無忌道。
他必須要儘快去向蓮山先生彙報此事。
走了幾步,他又想起了什麼,道:“將吳鳳穀一家,全部鐐銬分開看押,不許任何人接觸,膽敢逃走,格殺勿論。”
“是。”
又走了幾步,鷹無忌心念一動,道:“讓山上的瓜農和礦工,另選一處背水之地,向下開鑿,強挖玄石,挖到多少算多少……”
“可是這天氣……挖礦太危險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算是用人命去填,也要見到玄石。”
“是,殺人。”
……
……
城主府。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實在是太狂暴。
雲夢城是海濱小城,一年四季雨水多是正常的。
但像是這樣的大暴雨,卻是數十年來第一次。
城主府中有完善的排水係統,但前後院子、彆院的地麵上的積水,已經超過了半米,一些玄紋路燈也因為浸水而熄滅。
崔顥站在正院主廳的門口,看著雨幕出神。
“老爺,已經讓護衛們都各自回去了。”
老管家崔軍已經六十多歲,腰身略顯佝僂,道:“按照您的吩咐,少爺今晚也留在了第三初級學院……一切都安排好了。”
崔顥微笑著點點頭,道:“好了,崔伯,你也回家去吧,這雨太大,你回去照顧家人。”
老管家欲言又止,最後彎腰行禮道:“是。”
轉身撐傘離開。
偌大的城主府,一時間安靜的仿佛是鬼蜮一樣。
崔顥安安靜靜地站在廳前。
冷雨夜,寒風刺骨。
一道閃電,劃破陰雲遍布的低沉夜空。
大地乍明。
旋即又陷入濃濃黑暗。
“來了這麼久,為何不現身呢?”
崔顥突然笑道。
咖喇!
又一道電光閃過。
院子裡突然就多了一個頭戴高冠的男人。
“能夠發現我,實力不錯,配得上我出手。“
高冠男子舔了舔嘴唇,露出如野獸一般森白殘忍的鋒銳牙齒,右手已經按在劍柄上,道:“崔城主,你最近的話太多了,有點兒吵,我家公子請你安靜一點。”
“嗬嗬,衛公子當世梟傑,隻是未免太心急了一些,連我這個帝國命官,都敢殺嗎?”
崔顥淡笑著問道。
“你隻是一個小小城主,殺之又何妨?”
高冠男子嘴角勾勒出嘲諷的弧度,道:“何況,這場大雨會清洗一切的痕跡,到時候,誰又能知道是誰殺的你呢?”
崔顥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當初在半路上,截殺淩君玄成城主一家人的,也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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