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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知初醒過來時,身邊早就沒了厲景深的身影,她虛弱地撐起身子,被子從她身下滑落下去露出頸肩猙獰的傷口。
沈知初翻身下床,雙腳剛落地,大腦一陣眩暈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沈知初暈暈沉沉地進洗漱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滿身是傷的身軀,讓人看了總感覺很可憐,沈知初也不例外,她可憐她自己,心那麽點兒大的地方全裝著厲景深,她努力討好了四年,可最後還是逃不過一句再見。
這個世上,感情要是努力就能得到,該有多好?
她站在洗漱前洗臉刷牙,本就疼痛的喉嚨,經過昨晚的哭饒變得越發疼痛,隨著刷牙喉嚨出現應激反應,她上身抽了抽乾嘔一聲,吐出來的牙膏泡沫上帶著血。
沈知初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就連吐血這種事也能習慣當做不在意,她打開水龍頭將浴盆裏的血沫衝洗乾淨。
等收拾完出來後,時間已過七點半,她吃不進東西,但想想肚子裏那顆畸形的胃,她還是熱了杯牛奶喝。
去了公司,沈知初處理文件,翻看沈氏這幾個月的利潤,數據正在下滑,沈知初仿佛已經看到沈氏落入衰敗的那一天。
厲景深背地裏打壓沈氏的事,沈知初早就知道,為了報複她,他可以說不擇手段。
厲景深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他做事雷利風行,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A市龍頭沈氏給拖下商界地位。
到底是比不過他……
厲景深這犀利的手段,怕是她一輩子也學不會。
翻完一本後,沈知初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端起桌麵上已經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苦味緩緩衝散了她喉嚨間腥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知初站起身來到落地成前,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是該準備後事了。
隻是偌大的集團,幾十年的心血,她死後該由誰管理?
她爸?還是她哥?這倆人都是坐吃山空的人,隻怕把沈氏交給他們,沒幾年就會傾家蕩產。
沈知初思來想去,發現身邊最適合接管沈氏的居然是她法定上的丈夫,那個一心想要沈氏破產的厲景深。
沈知初眉宇間籠罩著一股陰鬱,看著窗外的眼睛此刻變得很深,像是一滴墨融了進去,化不開的黑,她抬起左手貼在冰冷的窗戶上,指尖泛著冷白,手指規律地敲打著玻璃。
辦公室裏很安靜,顯得那輕微的敲打聲格外清楚,沈知初難得有思緒放空的時候,她喜歡發呆,沉寂在片刻失神的狀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短暫忘記現實帶給她的痛苦。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驀地震動起來,沈知初回過神來看過去,隔著三米遠,還是看清了屏幕上“父親”二字。
父親本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詞之一,可在沈知初這裏隻是一個冰冷的稱謂,她走過去接起電話。
“沈知初,給我轉200萬到我賬戶上。”沈昌南嗓音微沉,語氣冷漠。
沈知初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爸,你給我打電話隻是為了錢嗎?”
沈昌南語氣有些不耐煩:“女兒給老子錢天經地義,要不是你掌管沈家,你以為我想找你要錢?你要是不想給錢就把沈家股份劃給我。”
沈知初細細回味“女兒”這兩個字,難為她爸還記得她是他的女兒,而不是一台冷漠的ATM機。
他記得她是他的女兒,可為什麽從不關心自己,她也不求沈昌南能對她有多好,隻要他很平常的問她幾句,吃飯沒有?最近身體怎麽樣?工作累不累之類的問題就行……她其實很好哄的,隻要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就好了。
“你聽到沒有!”沈昌南在手機裏一聲嗬斥。
沈知初壓下情緒:“上一周我不才給你轉了一百萬嗎?這才幾天,你全用光了?”
“那點錢能乾個什麽事。”沈昌南有些心虛,可一想到沈知初掌管這偌大的一家公司,有時候一天收入就上百萬,他心裏又有了些底氣。
“趕快把錢轉過來,不然我直接去你公司要,我看到時候是丟我的臉還是丟你的臉。”
“給錢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拿錢去做什麽。”200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見沈知初鬆口,沈昌南也放低了語氣:“最近看上一個投資項目,就差兩百萬,等我賺了錢就不從你這裏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