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坐。”沈知初說著站起身,她的辦公室很大,有專門的會客談事區,靠著落地窗,她領著秦默過去坐在沙發上。
秦默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鬱的咖啡,順著味道往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他蹙緊眉頭:“你怎麽還喝咖啡?”
“不能喝嗎?”沈知初將茶幾上的茶往他方向推了推,隨意問了句,“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秦默坐下來:“看來,我昨晚和你說的事你全忘記了。”
沈知初伸出去的手猛的一僵,她縮回來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頭垂著,看著就像做錯事的孩子。
“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跟我去醫院。”
沈知初抬頭沒看秦默,而是看著身旁一盆已經枯萎的綠植,她嚅動唇瓣:“去做什麽?”
“詳細檢查,確定治療方案,住院。”
秦默細細打量沈知初,他不過一個月沒見到沈知初,她竟瘦成這般,他無法想象,以前感冒打針都怕到要哭的人要怎麽忍受胃癌發作的痛苦?
沈知初搖頭,額間的碎發遮住她眼中的情緒:“秦默,我的病就像這盆花,根已經腐爛,再怎麽治也治不好。”
“初初,不試試你怎麽就知道治不好?你可以沒日沒夜地工作,可以對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費儘心思討好四年,可你為什麽不花一點點時間在你的身體上?”秦默為沈知初感到不值,她才二十四歲不到。
她該是健康,快樂,朝氣蓬勃,享受最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安於枯燥的婚姻,把自己困在工作上,更不是忍受癌症帶給她的折磨。
秦默走到沈知初身旁像過去那樣摸了摸她的頭:“現在醫學發達,隻要你不放棄好好接受治療手術,就有……”他說到一半忽然止聲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沈知初眼眶紅了。
沈知初右手撫摸著枯黃的葉子,喃喃道:“那你告訴我手術成功概率有多高?是百分之50,還是百分之20,還是百分之0.1的可能?”
秦默抿緊薄唇,沒吱聲。
“算了。”沈知初牽扯著乾裂的唇角笑了一聲,“你還是別說了,那點希望不如不給。”
秦默的意思她明白,誰不想活?不想擁有健康的身體?可她從未聽過得了胃癌晚期的人還能活下來……
沈知初右手一用力,那片枯黃的葉子在她手中粉碎,從她指縫裏撲朔往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