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似是被刀挖走了一塊,變得空嘮嘮的,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他忍不住的抓住那層布料,身子前屈。
他從未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沈知初在裏麵生死不明,醫生護士搶救,而他什麽都做不了。
沈知初在他身邊呆了四年,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不愛她,不會在意她的感受,更不會在意她的生死。
可當沈知初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時,他竟會怕的渾身發涼,那感覺就像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遠離了自己。
厲景深神情恍惚,視線模糊,他抬手揉了揉,這才發現眼角濕了。
他忽然想起六年前,初次見到沈知初的場景,她穿著紅色長裙,長發及腰,微微一笑驚豔了所有人。
她拿著一串糖葫蘆走到他麵前,“厲景深,好久不見。”澄淨的眸子裏麵全是亮光。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眼裏沒有光了?
厲景深從兜裏拿出一包煙,剛抽出一根煙還沒來得及點上,路過的清潔工指著牆上的一個牌子提醒他:“那位先生,醫院禁止吸煙!”
他隻得又放回去,握緊煙盒的手一直在顫抖,抬頭看著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左心房又抽搐了幾下比剛才剛難受了。
護士去請秦默,沒多久秦默便趕過來了,看著坐在手術室外的厲景深他神色一怔:厲景深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你怎麽在這兒?知初呢?”他心裏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來。
厲景深抬頭,眼神有些空洞:“她在裏麵。”
所以叫他來做搶救手術的病人,是沈知初?
秦默臉色大變,本就有些凝重的臉色多了焦慮,他片刻不敢耽誤直接衝進手術室。
身後傳來厲景深的質問,“秦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知初胃癌晚期!”
沈知初和秦默關係要好,倆人從小一塊兒長大,沈知初生病,秦默作為醫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秦默沒回答,隻是關門的時候眼神冰冷地瞟了他一眼,隻一眼,厲景深哀默大於心。
那一刻,他感覺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千萬枚鋼針,萬箭穿心,他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心如刀絞。
手術室門再度合並,厲景深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跟,攥緊胸口的衣服,口腔裏傳來一股血腥味。
外麵雨聲淅淅瀝瀝不停,當沸騰的感情逐漸沉澱下去後,隻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冰封,連同外麵的雨墜在地上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