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就在沈知初以為他是要離開的時候,卻不想厲景深又扯了張浴巾直接裹在她身上把她抱起。
忽然的懸空,讓她忍不住抓緊厲景深濕透的衣服。
厲景深將沈知初抱回臥室放在床上,知道她怕冷還掀起被子蓋在她身上。
“別急著躺,我去拿藥給你處理傷口。”
沈知初果然沒再動,像是找到了一處屬實的港灣乖乖縮在裏麵。
厲景深從櫃子裏取出醫藥箱,拿了剪子、碘伏、棉簽和紗布。
他蹲在沈知初跟前,動作小心的剪開她膝蓋上的紗布,腿上還好沒沾到水,傷口沒有流血。
最嚴重的是她的右手,昨天被玻璃刺到今天又是做飯又沾水的,傷口沒愈合不說還有些發炎,血淋淋的傷口組織液滲出。
厲景深下顎線緊繃,他沒想到沈知初傷的這麽嚴重,碘伏噴上去,她的身體克製不住的戰栗。
沈知初的手長得十分漂亮,蔥蔥玉指如上好的羊脂玉,每一根都很修長,可如今這麽大一塊傷疤突兀的出現在手上,瞬間破壞了所有的美感。
厲景深用棉簽撚去傷口的組織液,問道:“疼嗎?”
“這點疼哪比得過你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摁在玻璃上跪著疼?”沈知初的眼神在厲景深看不到的角度裏逐漸冷的像冰,她淡漠道,“傷不在你身上,你哪體會得到有多疼。”
就像他明知道她會受傷,怕疼,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讓她受傷。
現在厲景深裝作一副關心她的樣子,假意問她一句“疼嗎?”就以為能抵消她經歷的所有傷嗎?
傷到肉上的用藥就能好,可傷到骨頭裏的是每逢下雨就要疼一次。
沈知初不像諷刺厲景深的,她想報複厲景深讓他愛上她,可她實在沒辦法像過去那樣滿心滿眼都是他。
她不知道是自己變了,還是厲景深變了。
以前覺得可以奮不顧身追求的一件事,如今她視為畏途。
很多事情,厲景深覺得沒什麽,可沈知初卻記得無比清晰,就像深可見骨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