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捏著沈知初的下巴,沈知初猙獰的模樣就像一條齜牙失控的狗。
沈知初支吾道:“不要……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男人麵無表情,抬起腳將她踹開,沈知初如一個破敗不堪的娃娃平躺在地上看著一個男人的身體將白秋的身體拖出房間,留下一路血痕。
灰蒙蒙的眸子裏已經失去了亮光,那雙眼睛如滴在水裏墨水慢慢擴散。
“啊……。”
“啊……。。”
“啊……。”
沈知初又吐出了一口血直接染紅了半張臉和脖頸,喉嚨撕痛完全失去了說話,隻能張開嘴發出破碎的哭喊,泣血悲鳴也不過如此。
白秋才是十六年前救她的人,她為什麽在他死後她才知道,那個人一直是她絕望中的救命稻草,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光。
“啊……。”沈知初張嘴嘶聲慘叫,在被綁在木板上鑿穿鎖骨,被注射藥物,被冷烙,十指血肉淋漓,她都沒有發出這麽痛苦的叫聲。
她這個模樣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看得最清楚,心裏愉悅的同時又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沈知初心口疼地厲害需要她做點什麽才能去填補,可她什麽也做不了,胃部仿佛被揉搓捏擠,她張嘴喉嚨抽搐了一下一口接著一口的血從嘴裏吐出來。
血染紅了視線,之後她徹底陷入了無儘的黑暗。
男人抬了抬手腕漫不經心道:“居然堅持一小時零十分。”
沈知初被折磨了一小時零十分才暈倒,男人並不想要沈知初的命,他隻是想看人猙獰痛苦的樣子,然後看著厲景深的反應。
扔在地上的手機被人黑了鎖定了定位,想來過不了多久厲景深的人就會找到這裏來。
不知道他看到沈知初這個慘樣心裏會作何感想,不過看沈知初這個情況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沒什麽利用價值。
男人看了眼牆壁上的監控器,讓人把視頻拷貝出來後銷毀,然後毀掉現場,換了身衣服坐上車離開了蓉城。
………
厲景深後悔了。
他真的後悔了。
手機響了十次,他一次沒接,借助打來的信號去查定位,那個時候的他完全不知道沈知初正遭遇著什麽。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以為隻要他裝作不在意沈知初那些人就不會對她怎樣,他高估了自己同樣也低估了那人的手段。
當看到躺在血泊裏的沈知初,他錯愕的站在原地,如同被點穴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整個身體宛如失去了知覺,仿佛和世界隔絕了一般。
沈知初一身上下全是傷,處了微弱了鼻息外感覺不到她任何生命信息。
太陽穴鼓鼓跳動,好像有一枚鋒利的鋼針在裏麵攪動,他把渾身是血的沈知初抱到懷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沈知初帶回去的,哭上他跌跌撞撞,聽不到任何聲音,視線也被隔離,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恐懼過,他後悔了,他不該把沈知初交出去。
如果沈知初死了,他得恨死自己!
趕到醫院,厲景深快速把沈知初抱上頂樓,他知道沈知初會受傷所以一早就安排了醫生,可他安排的那些醫生遠遠不夠。
沈知初直接被送進ICU,看著紅燈,他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好像要吞噬掉他的全世界。
沈知初被送進去不過一分鐘就有護士拿來了病危通知書讓他簽字,他一個字都不敢問手抖的簽完字。
整整四個小時的搶救,厲景深不敢衝進去,他必須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這樣才不會立刻瘋掉。
又過去兩個小時,已經被下達兩次病危,裏麵的醫生幾乎輪流給沈知初做搶救其中一個醫生體力不支被送了出來,手套還沒來得及脫掉上麵全是血。
厲景深攔住他們:“人呢?怎麽樣?”
被扶住的醫生氣喘噓噓,無力說了句:“不知道。”
“你不是在裏麵給她做搶救嗎?你怎麽會不知道!”
醫生沉默了一下,啞著嗓子道:“我從來沒見過傷的這麽重的人,用殘忍兩個字都不能形容,她身上有上百的傷,體內還被注射了一種摧毀人精神的藥物,在那種藥物控製下她現在沒有想活下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