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知初怕寂寞,所以總會早早回來陪著她,他都要快忘記沈知初怕黑了。
厲景深輕輕推開門,視線轉移到床上,見沈知初側躺著隻留給他一個背影,暖光照在她身上顯得整個人落寞不安。
他走進去,看到沈知初的身體明顯的動了一下,她還沒有睡。
厲景深不知道該說什麽,千言萬語都隻剩下了緘默和壓在心上的愧疚。
他徑直走到床邊,隨後雙膝一屈跪了下去,輕微的舉動可在安靜無聲的臥室裏顯得尤為大聲。
厲景深就這麽安靜的跪著,他自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受傷的大腿因為血液不流暢顯得更難受了。
沈知初睜開眼睛,緊抿著唇線,半晌後她轉過身,半闔的眼睛當看到厲景深臉上的傷後頓時瞪大。
她下意識的嚅唇,可想到什麽又抿著了唇。
厲景深神色微動,當看到沈知初脖子上的淤青後聯想到手機上的視頻,越發覺得自己不如畜生。
他都做了什麽,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明明知道沈知初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對別的男人有想法,可他還是傷害了她。
他做的這些和陸霆川有什麽區別?甚至比陸霆川還不如。
“對不起,我錯了。”
沈知初眼眶微微泛紅,她醒了醒鼻子,在厲景深離開這幾個小時裏他想了很多,如何經營這段婚姻,如何和厲景深繼續下去,可想來想去想的最多的還是分開。
她都想好如何和厲景深說分開的話了,可當厲景深舍下驕傲跪下來給她道歉時,她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她就是如此的沒用,像隻沒用的菟絲草,也像個聖母,她明知道“狼來了”的道理,可就是無法舍棄厲景深。
她喜歡厲景深,甘願犯賤,對她而言他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存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她緩慢坐起身,腰酸腿痛,她穿的是寬鬆的真絲睡衣,隨著她起身的動作衣領往下滑露出圓潤的肩膀和大片胸口上的肌膚,以及上麵的痕跡,她皮膚白,那些傷口就顯得尤為猙獰。
沈知初不是疤痕體質,像這種淤青都是能消的,可身上的冷老和鎖骨上的創傷卻是消失不了。
過了幾個月了,傷痕隻是淡了一點。
厲景深艱澀的開口:“初初,你能原諒我嗎?”
沈知初撇過臉:“那你知道你錯在什麽地方嗎?”
“知道。”
“錯在哪?”
厲景深一字一句認真道:“不該不相信你,誤會你,還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還讓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