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你難道就不想恢複記憶嗎?你要想知道白秋是誰在什麽地方,你就給我活下去!”他用力抓住沈知初的手腕,鼻子酸脹,視線模糊的看著沈知初蒼白的臉,有幾滴水落在她的臉上。
狗屁的儘力了,隻要他不要她死那她就不準死,何況這裏還是醫院,有的人是救她。
可厲景深卻忘記了,醫生能救人,卻救不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我不會再信你的話了。”沈知初抬起左手去掙紮。
很快有人發現了這裏的異樣,去拿止痛藥的護工也回來了,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
厲景深咬緊牙,他絕對不能在這裏失去沈知初,風聲嗚嗚,像是有人在哭。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沈知初你要是從這裏掉下去,那個死去的孩子我便找個爛地方挫骨揚灰。”
沈知初掙紮的身子忽然停了下來,她未曾想過厲景深的心能狠到這般地步,連死去的骨肉也不願意放過。
從胸腔裏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苦味,順著食道擴散到整個口腔,像是把黃連嚼碎敷在舌根裏,苦到作嘔。
厲景深見她神情僵硬,繼續道:“還有你在家裏抱過的那隻貓,年年,你要是死了我就扒了它的貓毛,撕了它的皮,剁成一堆爛肉跟你埋在一起,你不是喜歡養寵物嗎?我就讓它陪你一起死。”
“還有張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是她幫著你逃跑的,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心裏不計較,你知道我的手段。”厲景深故作嘲諷道,“你死了倒是輕巧,可憐她,幫了一個白眼狼被害死,我聽說她有個女兒和你一般大,長得也還不錯,要是被賣到夜總會裏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沈知初怔怔的看著他,她知道厲景深一定做的出來,他不是沒有良心,而是根本就沒有心!仇恨蒙上了她的眼睛。
這時,房間裏衝進來了幾個人,有人抱住厲景深的身軀避免他栽下去。
還有的人朝著沈知初伸出了手,勸她不要放棄生命,好好活下去,孰不知她早就先一步跨入了地獄,整個人半死不活。
沈知初的手太過纖細,厲景深擔心弄傷她,拽她上來的動作很是小心,可沈知初的手還是被刮傷了。
這一切發生不過短暫四分鐘,可厲景深卻感覺過去了四年。
厲景深抿緊薄唇,拽著沈知初上來後那雙眼睛再度變回薄涼,原本空蕩蕩的房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擠滿了人,周圍吵鬨。
明明聽覺還在,可就是聽不清一句話,像是飛進了蟲蠅吵的整個大腦嗡嗡作響。
沈知初癱軟的坐在地上,麵如白紙,那雙眼睛不再像剛才那樣死寂,裏麵充斥著不甘心,憤怒,這是活人才有的樣子。
厲景深表情陰霾地看著房間裏外的人,眼神一冷:“出去!”
站在周圍的醫護人員本來還想勸說來著,剛到嘴邊的話就被吼了回去,心跳怕的顫抖:這個男人威懾力可真夠可怕的。
一屋子的人快速退出了房間,人一走,房間頓時空曠了出來也陷入了安靜。
厲景深忽然彎腰將將近“癱瘓”的沈知初給抱起來帶到了洗手間,圈住她的身體,麵向那一麵鏡子。
厲景深的目光跟猝了毒一般:“沈知初你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沈知初麻木的看著鏡子裏麵的女人,臉色白的跟鬼一樣,一頭亂發,寬大的病服臟亂不已,像是被關在瘋人院的病人。
她全身上下像是被瞬間卸了骨,很痛但卻說不清是哪裏痛,就仿佛墜進了漆黑的海水裏,被沉重的海浪吞噬,陷入漆黑連光亮也沒有。
她活的如此糟糕,連街邊乞丐都不如,可再看看壓製住她的厲景深,全身上下光鮮亮麗,他從未變過,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殘忍又惡劣地俯視著她的醜態。
厲景深捏住她瘦的發尖的下顎:“沈知初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甘心,憑什麽我這樣惡劣的人還活著?你是不是恨到想殺了我?嗯?”
對,她恨這個男人,恨不得殺了他,撕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吸他血,吃他肉,為什麽這樣的人渣會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她為什麽又要因為他去自殺,她要殺了他,隻有這樣她死去的寶寶才會心安,年年也會好好的,張嫂一家也不會出事。
厲景深看清了沈知初眼中的恨意,他忽然抱住她,如惡魔一般在她耳邊低吟道:“沈知初你恨我就對了,接下來我等著你殺我,我給你機會!”說完他吻住沈知初的唇瓣。
沈知初忽然雙手圈住厲景深的脖子,右手拔下左手背上的留置針,對著厲景深脖子一處用力的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