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的看著沈知初,心思沉痛,身心俱疲無力,大腦被刺激的發懵,世界上悲慘的事總是毫無預兆的。
明明這幾天一切都那麽順利,沈知初沒哭沒鬨,還跟他說話,明明再等三個月,她就能康複了……
為什麽不等他?為什麽不多等等他?
這一刻,他的自以為是全都煙消雲散,他變得懦弱膽小,躺在廢墟裏被火燒的麵目全非的,就是他的愛人。
年年看著厲景深靠近不顧疼痛擋在了沈知初麵前,朝著他齜牙哈氣,以弱小的身軀緊緊保護著身後的人。
曾經黏過他的貓,現在對他宛如是在對待敵人,憤恨到像是要把他撕碎,他這幾個月到底做了什麽?連年年都那麽厭惡他?
他明明是為了沈知初好,可為什麽結局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兩個小時前,沈知初忽然打來的電話,陸霆川替沈知初帶來的“大禮”,大屏幕上忽然播放的視頻,夏明玥真正麵目,被欺騙的九年。
厲景深如夢初醒,從他和沈知初互相認錯人那一刻起,他們的結局就注定成了悲劇,於是無論他如何挽回,道歉,都成了傷口撒鹽。
就連後來他們相擁而眠,親吻,牽手,做這些親密的動作都是傷人的存在。
更別說他親手打掉沈知初肚子裏的孩子,間接把她雙腿弄斷囚困在輪椅上,就像沈知初說的那句話:鳥斷了翅膀是沒法活的。
“砰——”厲景深跪了下去,尖銳的石頭紮進膝蓋,鈍痛襲來,可他卻毫無感覺似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癡癡的看著沈知初那張完好的半張臉,隨後伸出手。
手背上傳來劇痛,是年年咬住了他的手,嘴裏發出“嗚嗚”聲,在憤怒也是在哭。
厲景深沒去掙紮,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抓沈知初的右手,那條沈知初一直沒能取下手腕的手鏈被厲景深輕輕一拽就掉了下來。
厲景深目光跟著落下去,那條手鏈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給沈知初過生日買的。
手鏈是找人專門定做,有把小鎖當裝飾物,要想解開隻能拿他這裏的鑰匙。
沈知初試過各種方法都沒能取下來,而如今,她的右手被火燒小,露出骨頭,手鏈以最慘痛的方式從她手腕上掉下來。
厲景深愣住,他的眼睛空洞而無神,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墜下,看著睡在地上的沈知初,隻覺得胸口悶的窒息。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驚喜’嗎沈知初,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你比我更狠,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把你關在這裏,可我真的隻是為了要補償你治好你的胃癌。”
“沈知初你別睡了好不好?睜開眼睛看看我,別給我開這樣的玩笑,你不是要走嗎?我給你治腿等你病好了,你想走就走我絕對不留你了……”
“沈知初我真的錯了……”
無論他怎麽說,周圍始終沒有聲音,雙耳仿佛失聰他一個人跪在寒風裏,全身冷的發抖。
這次是真的是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