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隻是一場噩夢,等他醒來後,那麽悲慘的結局他一定改寫,他會治好沈知初的腿,不再關著她,感情上所有紛爭都會回歸平靜。
他會遠遠看著她,不再打擾她,隻要她健康就好。
人一旦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自始至終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健康快樂的沈知初。
他原本可以不那麽貪心的,是他的貪心,讓沈知初的生命永遠都停留在了二十七歲。
厲景深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拒絕了別人的攙扶,起身那一瞬身子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他緊抱住沈知初,右手撿起地上的手鏈。
目光無比眷念,厲景深像是在看懷裏的沈知初,又像是穿過了這具破破爛爛的身子看向了很多年前的沈知初。
她穿著一身紅裙朝他款款走來,澄淨的眸子亮晶晶的宛如裝滿了萬千燭火,她對他微笑。
寒風拂麵,風中嗅到的不止是冷氣還有血腥味,厲景深滿目蒼涼,心裏裝滿了痛。
“沈知初……”
一口血直接從嘴裏嗆了出來,他微張著唇,心臟宛如被繩子勒住擰成了結,一汩一汩的血從嘴裏止不住的往下墜,暈染了地上的雪。
厲景深抱著她冰冷的身體,走一步滴一滴血,額頭抵著沈知初的冰涼的鼻尖。
“初初,不冷了,我們回家……”他輕輕抽噎著,回頭一剎那身子僵住,厲景深看著已成廢墟的別墅。
他和沈知初的“家”早已成了廢墟,與這個冬天埋葬在一起。
一聲尖銳的鳥鳴聲響徹在耳邊,像是在為沈知初的死而哀鳴。
人間空蕩蕩,雪落下的聲音仿佛在嘆息。
失去了沈知初的人間,對他而言就是無間地獄。
除了心口痛外,胃也抽搐著,當初沈知初給他下的那一瓶農藥,雖然洗過了胃,但也給他的胃帶來了後遺症,胃臟損傷穿孔,這一個多月來時不時發痛,如今更是鈍痛的厲害,整個世界天翻地覆。
“先生!”
“厲總!”
“醫生快來!這裏有人倒下了……”
即使倒在地上,厲景深依舊緊緊護住沈知初的身軀,他倒在冰冷的雪上,刺骨的寒冷是來自心底的寒冷。
胸口上像是破了道口子,寒風止不住的灌進去,五臟六腑仿佛都被凍壞了,血染紅了他的眼……
要是這麽睡下去就能見到沈知初,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