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戴著手套,彎下身燎起夏明玥的的頭發,被頭發遮住的臉也是血淋淋的,她不僅腿廢了臉還毀容了。
厲景深看她一眼都覺得侮辱了眼睛,鬆開手,把手套扯下來扔到地上。
夏明玥也在這時恢複了一絲神智,霧蒙蒙的眼睛在看到厲景深後恢複了一些亮光,其中還夾雜著恨意,她趕緊垂下頭哆嗦著道:“景深,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好疼啊……”
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夕間就全變了,她感覺事情還發生在昨天,她精心準備訂婚宴,她和厲景深站在耀眼的台上對著所有賓客宣布祝誓。
就在她快要登頂的時候,突遭五雷轟頂,她被打入地獄萬劫不複之地。
她所有醜態被曝光在大屏幕上,厲景深也知道了她不是當年救他的人。
再然後,傳來沈知初的死訊,多好的消息啊,那個女人終於死了,擋著她路的人終於消失了。
她知道厲景深睚眥必報的性格,正準備拿著厲景深當初給她的錢,偷偷聯係宋臨出國,卻在去機場的路上被人綁架,之後就是無止儘的折磨裏,她活的生不如死,每日每夜被狗撕咬。
開始她還能掙紮,到最後她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希望那條狗能嫌棄她一點,咬的不要那麽重。
漫長的三天,全拜眼前這個人所賜,這個她當初一心想嫁的人,一直心心念念愛著的人。
她做過很多壞事,因為厲景深的“不計較”總是肆無忌憚,心裏想著,就算他真知道了她和別人聯手害了沈知初,他也不會拿她如何,畢竟厲景深對她好了七年。
可她沒想到厲景深會對她這麽狠,像一條狗一樣把她鎖在狗籠子裏被狗咬。
夏明玥忘記了,那七年是她鳩占鵲巢騙來的。
在夏明玥伸手要靠近的時候,厲景深一腳把她踢開。
夏明玥控製不住大哭,張著嘴應激的抽噎著,血液從她嘴角流出來,把本就臟亂的一張臉糊的更臟了。
厲景深當初有多“珍惜”她,那麽現在就有多恨她。
夏明玥癱軟在地上,視線斜著,這樣的厲景深宛如地獄上來索命的惡鬼。
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麽他都不會放過她,她這幾天仿佛把一輩子的苦都嘗完了,既然他不放過她,那她也不會讓他好受。
她啞著嗓子虛喘道:“厲景深你隻會衝著女人撒火,你個孬種,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不想想我為什麽要做那些,你明明說了會娶我,可你卻和沈知初糾纏在一起,明明答應了我和她離婚卻糾纏了七年,七年……一個女人有多少個七年,你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我做的那些不過是為了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做錯了嗎?”
想到這些,夏明玥憤怒外更多的是悲傷。
造成如今這種局麵的全是他們,追其責任是厲景深,他負了她,所以她總該討回一點東西回來,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錯的是厲景深貪婪狂妄,錯的是沈知初不該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
沈知初有句話說的對,厲景深就是個人渣,隻有她把一個茅坑當成了寶。
“為了沈知初的死你就這麽折磨我,可你不要忘記了當初是誰害沈家破產,又是誰把沈昌南坑進了監獄裏害他跳樓自殺,又是誰把沈知初扔下二樓害她流產,害她失去親人被信賴的人一個個背叛。”
夏明玥嘴角牽扯出笑,充滿不屑嘲諷:“我是背地裏做了些害人的事,可你不想想,如果你真的那麽愛沈知初,為什麽不信她?你弄死了她肚子裏兩個孩子,就連她體內的子宮都被摘除,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那麽絕情的逼她簽抽血協議,讓她跪在法院門外受儘屈辱,在她要和你離婚的時候,你把她困在家裏當奴隸生孩子。”
夏明玥越說越覺得自己沒做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憑什麽她要被關在籠子裏被狗咬受儘折磨。
“你要殺我還不如把你自己殺死!”夏明玥說的理直氣壯,地下室裏死一般的寂靜。
厲景深墨玉色的眼睛在這一刻忽然閉上,他抿著薄唇,臉色萬籟俱寂。
這些話在沈知初死後,每時每刻都出現在他耳朵裏,提醒他犯下的罪孽。
夏明玥說的這番話根本比不過陸霆川和秦默說的殺傷力強,厲景深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這股痛,可當夏明玥說出來時他的眼睛還是疼了一下。
再睜開眼時,他的雙眼又恢複了之前的死寂,對著手下下命令:“她的手我看著礙眼,剁了吧,嘴既然不會說話那也不用留了,舌頭一並割了喂狗……”
這個魔鬼,夏明玥身上又密密麻麻的起了冷汗,她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眼前模糊仿佛飛進了一隻蟲子。
失去手腳,不能動不能說話,一想到那個場麵她就渾身發麻。
厲景深未了補充了一句:“不要讓她死。”
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夏明玥的雙腿連跪都做不到,她隻能朝著厲景深伸手,像是一條快要斷氣的老鼠一樣,苦苦掙紮哀求。
“厲景深你手上要是沾太多血,死後會墮入地獄,你和沈知初死了都無法見麵,更別說生生世世。”夏明玥聲音巨顫,她沒想到她居然要靠一個死人求救。
厲景深怔了怔,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來,他啞著嗓子喃喃道:“不,我死後會見到她的,因為她說過她在地獄裏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