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嗎?”厲景深露出個苦澀的笑,眼睛裏摻著淚,比哭還要難看。
沈知初收起嘴角的弧度,諷刺道:“感情?你也配?”
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身體裏的器官仿佛插了一把刀疼的痙攣。
厲景深不信這麽冷漠的話是從沈知初嘴裏說出來的。他了解沈知初,她心軟很好哄,隻要對她好一點,特別一點,付出真心,她就會跟著人走。
“沈知初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即使一開始我們之間是一場錯誤,可我們認識九年,在一起七年,我不信你曾經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在,如果沒有感情,那102頁的日記裏為什麽寫的全是我?如果沒有感情你怎麽會給我織圍巾,如果沒有感情是怎麽堅持四年為我做飯等我回家的?”
他急切的聲音,是說給沈知初聽的,也是想得到一個證實,沈知初愛過他的事實。
厲景深痛苦地看著沈知初。
沈知初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老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他知道沈知初會生氣,不會原諒他。
他想到過的……
可他是厲景深,他是不能離開沈知初的厲景深,他已經明白沈知初的重要,他想沈知初也該明白他對她的感情。
沈知初用非常平靜的口吻說道:“或許吧,我以前愛過你,但後來真的一點都不剩了,從我對你說離婚那天起,我就不再對你心存感情。”
“厲景深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賤的,我無法做到在你肆無忌憚的傷害過我後,我還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我有時候真挺好奇的,你是怎麽做到心安理跑到這裏來跪著求我的,我身後的墓園裏下麵有什麽人,你難道就不心虛不害怕?”沈知初好笑道。
厲景深的呼吸一滯,隨後困難起來,他找不到力量來支撐自己。
沈知初是真的愛過他,就算沒有橫在中間的“白秋”她也是愛過她,可他把那個愛他的沈知初給搞丟了。
他張嘴咳出一大口血,他整個人徹底趴在地上,後背已經被雨水淋透,一聲破碎的哭腔從喉嚨裏發出來,他低著頭滿臉淚痕混合著血液墜在身下的水坑中,肩膀控製不住的顫抖,冷,為什麽這麽冷,明明是夏天啊。
沈知初瞟到地上的血,安靜幾秒後,握緊手中的雨傘繞過他。
厲景深餘光瞄到那道纖細的身影,他跪在地上,身體疼的站不起來,兩手支撐著身子朝著沈知初的背影爬去。
“沈知初……知初……你別走……不要走……”
厲景深抬手想要去抓沈知初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隻接住了天上的雨,風從他掌心裏穿過,他手指攏了攏,想要抓住的一個沒抓住,回來的沈知初就像風一樣,他抓不住風,同樣的也抓不住她。
沈知初這次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背對著厲景深:“厲景深你哭著求人的樣子像條狗,特別的醜。”
厲景深這次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他癱軟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肝腸寸斷,心如刀絞,他盯著沈知初冷漠的背影,視線越來越模糊,血從他嘴角一直往下流跟停不下來一樣。
原來,人在心死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的,像是被冰封住了感官,從開始的鈍痛到現在麻木,像是進行了一場大型手術麻藥還沒褪去的那種不真實感。
他以為沈知初活著回來是老天給他愛人的機會,去不想這是老天在懲罰他當初不會愛人時犯下的錯誤。
最殘忍的不是兩個人久別重逢的擦肩而過,而是曾經植入骨髓的親密,變成了日後再無心動的冷漠。
最終,他雙眼死寂地看著掌心上的那道傷疤,原來……風箏線沒有回到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