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禮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事說出來。
“他怎麽知道你媽之前懷過孕?你說出去的?”沈昌南揪著他的耳朵質問
沈修禮躲不開,抱著頭嚷嚷:“我沒有啊……”
“那他今天怎麽會來這裏?還不是你帶來的,臭小子,以後少帶些亂七八糟的人回來,下次再敢揭開你媽的傷口刺激她,我打斷你的腿。”沈昌南鬆開手,但看沈修禮一幅窩囊樣又忍不住抬起手,嚇的沈修禮趕緊溜跑遠了,心裏那是恨厲景深恨到不行,就是因為他,他才被爸爸揍的。
另一邊,沈母帶厲景深上了二樓:“你叫什麽名字?”
“厲景深。”厲景深四處看著,這裏無論是裝修,還是房子的搭建都和前世一模一樣,就連沈知初以前的房間也都在,可為什麽獨獨沈知初不在了?
誰能告訴他?厲景深一邊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一邊又恐懼害怕得到答案。
沈母低頭看著眼前的孩子,他像是在隱忍什麽,低著頭整個身體都在打著哆嗦。
沈母帶他進了一個房間:“這裏原本是我為我女兒準備的房間……”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麽心裏酸澀,那股酸勁兒一下充斥到鼻間,連眼眶都酸澀的發紅。
她吸了吸口氣,走進去坐在床邊認真地看著厲景深說道:“我以前是懷過孕,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我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結果出來是個女孩,我連名字都想好了,沈知初,初初……”
厲景深耳朵嗡鳴聲響起,他聽著自己的聲音問道:“那為什麽她不在?你放棄了她?”
沈母搖頭,這裏的布置裝修全是她一個人設計的,知道自己有了女兒後,她恨不得一口氣全買下女兒要用的,甚至她還學織了毛衣,小女孩穿紅色多好看啊,可惜她織的紅毛衣還沒織完,那個小小的生命就從她肚子裏消失了。
沈母說道:“我懷二胎的時候身體不好,當時意外懷孕,醫生以及我的丈夫都讓我打掉孩子,可我舍不得,我一看到b超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我就舍不得放棄,我想把她生下來……”
這是多大的執念固執,哪怕生下這個孩子會丟了自己的命,或許那時的她也沒想過,她真的會為女兒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厲景深的眼睛已經紅了:“那為什麽……”
沈母盯著他的雙眼,聲音帶著沙啞:“為了這個孩子,我和我丈夫吵了幾次架。”
沈昌南一聽她這一胎有危險死活不想讓她留下,對他來說,沒有誰會比自己的妻子更重要,妻子是他愛了大半生的人,要陪他走到老,而孩子隻是半路來的“陌生人”,試問誰想讓自己的愛人因為一個“陌生人”送死?
可沈母卻不這樣認為,倆人意見分歧,就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吵起來了。
她似乎想起了一件特別難忘的事,落著眼淚聲音沙啞道:“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初初,她說她不想看到我和她爸爸吵架了,她還說這個人間很好,想讓我感受一下,讓我好好活著,陪著她爸爸照顧好她哥哥,人間她就不來了……”
話一落,沈母早已泣不成聲,她捂住臉哭的哽咽。
即使過去四年,她依舊記得夢裏麵那個小女孩的模樣,穿著紅裙乖乖的抱著她的腰喊她媽媽。
明明是夢,可她卻感覺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她叫她:“知初。”
夢裏孩子乖乖應道:“媽媽,我是沈知初,是你的初初,媽媽我愛你,很愛很愛你,這輩子就不能做你的女兒了。”
她的初初懂事到讓人心疼。
做完那個夢後,第二天她就流產了,很奇怪,她是知道意外流產很疼的,可當時她卻感覺不到疼意,身體也沒損多少,孩子沒了後,沈昌南就去做了結紮,從此沒讓她再懷孕。
得知事情所有經過發生的厲景深,整個身體宛如失去了知覺,好似與這個世界隔離了一般。
眼前這一切仿佛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窗戶打開著,外麵一群鳥飛過,閃過一陣風,窗簾微微卷起,一縷光不偏不倚的打在厲景深身上,臉上被晶瑩的淚水布滿了臉,他控製不住地淚流滿麵,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