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怔,這還是頭一次陸霆川和她提起他的家裏人。
“我媽不會做什麽吃的,唯一做的好一點的就是煮速凍餃子。”
“我是個私生子,從小沒有爸,我媽是自殺死的,我沒有親人。”
無論是厲老爺子還是厲景深,他們都不算他的親人,對他來講,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媽,可惜死的太早,他努力想要回憶他媽的模樣,想來想去,都是那一浴缸的血水,和深可見骨的傷口。
沈清是個合格的傾訴對象,她不會插話,像個木頭人安靜地聽完陸霆川說著過去的事。
沈清很質樸的想,其實陸霆川也是也很可憐。
私生子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沒有罪,小小年紀看著母親死在自己的麵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他的爺爺也從來沒有真心關心過他,小時候還被保姆虐待過,餓到翻垃圾桶撿餿飯來吃,最後吃出腸胃病。
他現在有豐富的物質條件,但他沒有一個愛他的人。
沈清以前是愛他的,而嘗過他給她帶來的痛後,現在也不敢愛了。
她眼裏現在露出來的擔心,無非是她同理心強。
她自己都可憐巴巴的,見到別人可憐,就會生出惻隱之心,走在大街上看到要錢的,別人提醒那是騙子,可她還是願意把身上剩下的坐車錢給出去。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聖母心泛濫,說是善良倒不如說是單純的傻,她不會極端的去恨一個人,被逼急了也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疏遠整個社會。
被陸霆川傷害,她更多的是厭惡自己,自怨自艾。
活了這麽大,沈清從來沒有恨過誰,“恨”是一種極端的情緒,人一旦有了恨,不會放過別人也不會放過自己,含著恨活著,對她來講,太累了。
沈清的願望也很小,那就是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
沈清洗碗的時候,陸霆川貼過來抱住了她,不比往常那樣用力,他的手很輕的圈住她的腰身,臉埋在她脖子處,像是一隻受傷的大犬。
沈清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動作,她的手站著洗碗泡沫,用清水衝洗乾淨後,她回過神抱住他,她不太會說出安慰人的話,隻能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
這是沈清這麽多天來第一次回應他。
陸霆川把人抱到了客廳沙發上,輕而易舉的吻住沈清,從淺淺廝磨再到深入探討。
這一晚很久,上床對沈清而言是一件極致痛苦的事,明明心裏那麽痛苦,身體卻不受控製的沉淪,猶如生在水深火熱當中,兩種劇烈刺激下,簡直會把人逼瘋。
陸霆川總是喜歡在這種“場合”提出各種問題,逼問沈清。
“沈清,你會離開我嗎?”
沈清搖著頭,說不上話,眼裏濕漉漉的泛著水光,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不敢和陸霆川直視。
陸霆川不太滿足她這樣的回答,他逼迫著沈清,想要從她咬緊牙的嘴裏撬出話來。
沈清討好的勾住他的脖子,哀求著他放過她,不要那麽用力。
可越說,陸霆川越是反著乾,就是想要她疼,要她哭。
“沈清。”陸霆川叫著她的名字,黝黑的瞳孔越發深沉,啟唇聲音帶著蠱惑,“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沈清被逼的沒法,哽咽著哭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墜出來,哭的嗓子沙啞,胸口發悶,喉嚨裏還打著悶嗝。
終於在陸霆川一次又一次“逼問”下,她哭泣著說:“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陸霆川這才放過了她。
身上依舊滿是傷痕,沈清生的白,身上嫩,那些紫紅色的淤傷就顯得尤為醒目猙獰。
不過,這一次脖子上麵沒有傷。
哭累睡著的沈清,陸霆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抱進懷裏,看著她哭腫的眼眶,他湊過去親了親。
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他不想讓沈清離開他,也不允許。
如果有天沈清離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多麽瘋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