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醫院裏的這大半個月,一直都是他在陪她,留在她身邊,沒事給她揉揉手腳,看似很近,實際那麽遠。
他多怕沈清再也醒不過來,現在她好不容易醒了,第一件事就趕他走。
沈清怎麽這麽狠心?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了。
他還記得,當初是沈清先喜歡上他的,喜歡了那麽久怎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要和另一個男人結婚?
沈清短暫的愣了一下後,眼神裏浮現出厭惡,張嘴就對著陸霆川的嘴咬下去,嘴裏的血腥氣越來越濃。
陸霆川被咬下一塊肉了也不願意鬆開,他擔心傷到沈清的臉,兩隻手小心托住她的後腦勺,重重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好久沒親吻沈清了,久到都快要忘記他們之間曾經是那麽的親密。
陸霆川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給生吞活剝一點點嚼碎咽到肚子裏去,到時候,這個人就不會想方設法的離開他了。
“啪——”沈清抬起手狠狠給了陸霆川一個巴掌,她用儘所有的力氣扇出去的巴掌對於陸霆川來說隻是撓癢癢。
不過,這一巴掌還是讓陸霆川回過了神,他看著沈清,一時間竟然認不出來。
曾經“紅著眼睛的兔子”這會兒像是沾滿鮮血的野狼。
“陸霆川你就是個瘋子!”
陸霆川想告訴她,他早就瘋了,為了她,他和自己的爺爺拍板,為了她連這麽大的個厲家都不要了,為了她他放棄了他為之奮鬥了二十年的目標。
陸霆川最終沒說,他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你昏睡的這段時間,我就說帶你去監獄看看那個蘇醫生,你想看嗎?”
“你又想從我身上獲取什麽?”在沈清心裏,陸霆川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好,給她點什麽就想從她身上收取什麽,沈清仔細想了想自己身上還有什麽可值得陸霆川要的,思來想去,隻有一條命,但陸霆川最不想要的就是她死。
“我說我想要你的心,你給嗎?”
“你想要就用刀來挖。”
陸霆川解釋:“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清語氣尖銳:“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陸霆川被吼的說不出話了,隻是把頭低下,像是被教導主任訓話的學生。
沈清都懶得看他,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心裏麵總是無端發燥,眼睛發熱想哭又哭不出來,眼淚仿佛都已經掉光了。
“我的孩子呢?”
“我叫人給帶過來。”
從陸霆川知道孩子是他的後,他就叫人把孩子從標本區給拿了回來,送去火葬場焚燒成了一把灰。
沈清懷孕的時候營養不良,孩子也沒跟上營養,六個月的孩子像五個月的大小,在玻璃器械裏小小的漂浮成一團。
拿去焚燒後,骨灰也是一小撮,沒多少。
沈清沒想到再見到孩子,已經隻剩下一撮骨灰了,少少的骨灰裝進小小的青花瓷瓶裏。
沈清看到那個青花瓷瓶,心裏一觸動,就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了。
她都沒來得及看她的孩子第二眼,就已經變成骨灰了。
沈清溫柔撫摸著瓶身,啞著嗓子說:“寶寶,媽媽終於接到你了。”
沈清在醫院裏的時候就一直抱著那個骨灰瓶不放手,走哪帶哪兒,出去散步吃飯都會帶著,就連睡覺也會抱著,怎麽看怎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