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接到電話後急急忙忙趕過來,當看到陸霆川後先是怔了怔,原因是陸霆川下顎處一直到脖子有好幾道抓痕,他皮膚白,那紅痕就顯得特別突兀和醒目,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醫生不敢多問,看了一眼就視線就垂下了。
家庭醫生來過這裏很多次了,對於這房子的布置相當清楚,當得知是沈清又出狀況了,也沒意外,急匆匆趕來就獨自去了樓上看沈清。
次次來看沈清,沈清的狀況都不好,這次身上的傷也特別多看起來有些嚴重。
家庭醫生心裏嘆了口氣,這事她管不了,也沒辦法管。
沈清閉眼是躺在床上,頭微微側偏著,滿頭烏發散在枕頭上,柔美又淒涼。
給她身上的傷上完藥後,家庭醫生測了一下她的體溫,打了一針退燒針,又掛上吊瓶。
等做完這些出去,一打開門就看到陸霆川站在門口,空氣著飄散著煙味兒,顯然他不是剛到這裏而是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她……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反正死不了就瞎折騰唄,那些醫囑她說都說煩,估計人家也聽膩了。
用心者不用她多說,無心者說再多那也沒用。
家庭醫生平靜道:“身上的傷用藥膏塗抹早晚兩次,她身上的熱不高,今晚過去就能好了,飲食清淡點……還有,她下麵撕傷,最近半個月請您不要碰她。”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是低垂著,她看都沒看陸霆川一眼,但依舊能感覺到此時他的表情相當的冷漠。
“除了這些還有嗎?”
還有嗎?醫生細細斟酌了這三個字的語氣,那麽冷淡,好似覺得沈清傷都不夠深似的。
醫生沒能忍住地抬起目光,這一抬就對視上了陸霆川沉沉鬱鬱的神色,像是含著寒冰,泛著矜冷的寒意。
醫生也簡單的回了他三個字:“死不了。”
說完後醫生才反應過來,她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她就算在鳴不平,陸霆川也是她的雇主,沒道理讓她來指責他。
她瞬間換了語氣:“陸總,您還是進去看看沈小姐吧,我就先離開了。”
陸霆川“嗯”了一聲,稍稍側身走進臥室,就算陷入昏睡,沈清也是滿臉痛苦,藕青的嘴唇緊緊抿著,眉毛擰緊,靠近了還能聽到她發出悶小的鼻音,像是在哭。
醫生一走,房間裏就隻剩下陸霆川和沈清倆人,一時間周圍安靜的不像話,靜到能夠清晰聽到藥水順著輸液管滑落的點滴聲音。
陸霆川站了一會兒,然後僵硬緩慢的坐下,握住沈清的手十指相扣,明明掌心都貼的緊緊了,明明心上人就是眼前人,明明離的這麽近,可為什麽卻覺得那麽遙遠。
沈清有多在意江亦鳴?
她是愛他的吧?
愛到,哪怕自己生在逆境中,哪怕過的那麽不儘人意,受了傷,挨了痛,明明那麽多絕望,卻依舊告訴手機裏的江亦鳴,她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