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陸霆川猛地踩住油門停下。
沈清坐在副駕駛座,她緊抓著安全帶,沒看陸霆川一眼,她看著窗外孤寂的路燈,說道:“你是害死他的人,他的墳前方圓五百米內,你都不配出現。”
“好,我不去。”陸霆川艱澀道,打開車門鎖。
沈清毫不猶豫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她下車。
看著頭也不回的沈清,陸霆川啞著嗓子說:“注意安全。”
陸霆川看著沈清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他起身打開車門下車,點了一根煙,視線隨著青煙望向天空。
——江亦鳴死在了沈清對他,最愧疚,最對不起最愛他的那一年,成為了永久的傷疤,陸霆川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從一個死人那裏搶感情。
江亦鳴活著的時候他都爭不過沈清的心,而現在他死了,連帶著沈清的心也死了。
……
沈清腳步沒停,朝著墓園方向走去,她踩著地上的影子,看著昏黃的路燈下,那道被拉的很長的影子。
她仰望天空,真好,今天的星星也很多,而正對著她頭頂的那一顆星星最大最亮,她看著這一片星空,恍然間好似看到了那個笑的意氣風發江亦鳴。
沈清嘴裏哼著那首“夢中的婚禮”在這樣安靜的夜色裏顯得越發悲涼。
她朝著墓園跑去,越跑越快,哪怕累的喘不過氣來了,還在跑,她在拚命跑向江亦鳴。
夜晚的風刮在臉上有些刺痛,似乎是在阻止她往前,沈清臉上露出微笑。
到了墓園,做好登記,又在快要關門的商鋪上買了冥幣,香燭,還買了一捧滿天星,沈清一手抱著鮮花,一手提著塑料袋。
墓園裏一座座孤墳,以前的沈清很膽小,什麽都怕,怕死人,怕鬼,怕墳,怕墓園。
而現在她什麽都不怕,因為這墓園的墳墓裏的鬼,是她日思夜想見不到的人。
墓園裏很多墓碑,沈清一開始就得到了位置,她進去開始找,找到了江亦鳴墓碑,也看到墓碑前站著的一對夫妻。
那是江亦鳴的父母。
本就沉重的步伐,如今像是被鎖鏈栓住了一般,她沉重的呼吸聲,讓江父江母發現了她。
兩人更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沈清。
任何人都可以在這種時候選擇逃避,但唯獨沈清不能,沈清一步一步走過去,在距離五步距離的時候,她雙腿一彎跪了下去。
這一個月過去,失去兒子的江父江母,整個人憔悴不堪,頭發白了,江母身形消瘦,在看到沈清跪在地上後整個人都虛弱的搖晃了一下。
這就是阿鳴喜歡的沈清,是他用命都要守護的人。
江父看到沈清下跪後猛地一怔,他不大度,他是做父親的,他無法忘懷江亦鳴的死,更無法原諒那些害他死的人。
他連自己都無法原諒,如何做到去原諒沈清。
如果沒遇到沈清,江亦鳴現在還是好好的,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這下麵。
“你怎麽還有臉來這裏?你給我滾!滾出去!”江父指著沈清,手一直在抖。
沈清沒說話,隻是朝著地上磕頭,一次比一次磕的重,安靜的夜裏隻有她悶聲磕頭的聲音。
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江亦鳴的父母,她說一句“對不起”都是在他們心上撒鹽。
江母看著把頭都磕出血的沈清,她用力拽著江父,朝他搖頭:“我們走吧,她願意來就來,阿鳴是想見她的。”
她答應過江亦鳴,不會為難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