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低低地呢喃,如同忘記了回家的路的大孩子,以前她被父母嗬護在手心裏,叫一聲痛爸媽就回來哄他,百般安慰,就算長大了也不例外。
“渺渺,以後你想做什麽?”
“我想當醫生,我的夢想是當醫生。”
“健康所係,性命相托,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誌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麵發展,我決心竭儘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身!”
五年前她高舉右手宣誓希波克拉底誓言,五年後她右手被徹底毀掉,小指爛在了廁所裏。
見她小指斷了,幾個女犯也鬆開了她,蘇渺還躺在地上,猶如一具屍體。
她的眼睛還睜著,猶如兩個空洞,一眨不眨地盯著蹲廁裏麵。
“玩夠了,今天晚了都去睡覺吧。”
“緩兩天吧,別把人給玩死了。”
這些人像是玩了一場遊戲,玩累了就徑直的上床去睡了。
這十指連心的疼痛,卻怎麽都化不了她心中的痛恨,眼淚和血順著眼角糊了一臉。
左手顫抖地去捂住右手殘缺的小指明明已經很痛了,可她卻用力抓著,那麽的用力,像是抓的一株救命稻草。
宋寒生,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她有太多的想不通,想不通自己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她以為在宋寒生身邊呆的那十五年就已經是痛到極致了,原來她還是太天真。
曾經她以為宋寒生是她的救贖,卻不想她的一切磨難都是從他開始來的。
從蘇家破產後,她就告訴自己要忍耐,被羞辱了,感到痛了,傷心了,難過了,害怕了,都要忍。
她做醫生深知生命誠可貴,哪怕再恨宋寒生,捅了他29刀,但都避開了要害,頂多讓他疼一陣,看著嚇人卻並沒有什麽危險。
哪怕被逼瘋了,她也沒想過要他死,她隻是想逃,逃開這個男人的禁錮。
宋寒生卻輕而易舉的毀了她一直追求的人生,讓她的未來不再有希望,漆黑一片。
如今她大徹大悟也晚了,忍耐的儘頭是黑暗,就算嘗儘了所有苦頭,也還是有更大的苦在等著她。
被硬生生用磚頭鑿斷的小指,隻是一個開始,這一晚,她所堅持的一切全部結束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來了,唯獨蘇渺還趴在地上,似乎一晚沒動,身子冷的發僵,衣服上的血塊都硬了,晚上光線暗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現在天亮才發現衛生間裏到處都是血,連落腳地都沒有,看著讓人心裏打怵。
“該不會是死了吧?”一個女犯小心翼翼的問,她們就算再有人庇護,但還是把蘇渺打死了,她們幾個就完了。
為首的女犯:“隻是斷了截小指不至於死,把人拖下去用冷水衝衝,衝不醒就去叫獄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