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生張了張嘴,一個快死的人留不住活著的人,蘇渺的人生還很長,他已經毀了她大半的未來,總不能全毀了,所以他隻能放過她,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宋寒生大可以魚死網破,反正他沒什麽可失去的,可以用儘一切去留住蘇渺,他也有這個能力手段,可現在他陷進去了,他對她一點手段都舍不得使出來。
蘇渺對他而言,是解藥,是雨過天晴的太陽,是雨中及時出現的傘,是寒冬臘月天的暖爐,現在他把他的解藥丟了,傘扔了,暖爐砸壞了,連最後一點太陽都消失不見了。
宋寒生隻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蘇渺轉身離開。
他把冰冷的手揣進口袋裏想要讓手暖和一點,可雙手冷的太過厲害,一直顫抖,他摸到了口袋裏麵的那條鏈子,宋寒生拿了出來,鏈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宋寒生目光呆滯的落在地上,然後艱難地撿起那根鏈子,他忍不住的想,要是當初宋家沒破產,或者當時他沒有接受薑語柔的幫助,會不會他和蘇渺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蘇渺轉身的時候秦默一看到就走了過來要帶她離開。
蘇渺聽到身後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她轉頭看過去,見到宋寒生手裏拿著一根金鏈子,莫名的讓她感到有些熟悉。
“走嗎?”秦默開口打斷了她的思路。
“走吧,回去喝你熬的豬骨鯽魚湯。”
倆人裝作一切都沒發生,仿佛宋寒生就沒出現過,秦默推著輪椅把蘇渺帶走。
秦默沒有去問她和宋寒生說了什麽,上看車,反而是蘇渺先開口交代了。
“宋寒生說他得腦癌了。”
秦默原本捏著安全帶給蘇渺係的,聽到她說這話後,動作怔了怔,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安全帶扣上。
秦默有意無意的看一眼蘇渺的手,腦癌,如果蘇渺的手是好的,她就可以拿起手術刀了。
宋寒生間接毀了蘇渺的手,又何嘗不是毀了他自己的求生路,果然惡人不可好活,秦默覺得讓他得腦癌都是懲罰輕了。
“他跟你說這個,是想挽留你嗎?你是怎麽想的?”秦默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問蘇渺這句話的時候聲線崩的有多緊。
他怕蘇渺會妥協,會因為這個回到宋寒生的身邊。
“我一不善良二不蠢,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回到他的身邊,如果我願意,我也不會在媒體麵前脫下衣服裝可憐,秦默我很壞的,我今天騙了所有人,當年入獄其實是我自願的,我想要擺脫他,我恨他卻無法殺了他,我原以為出獄後我還是過去的蘇渺,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入獄前蘇渺還自我鼓勵著,她自以為是很強大,以為自己能輕鬆熬過所有苦難,她不需要那些網友的理解,罵她又如何,隻要她在意的人信她就好,有秦默,有看她的院長,有沈清……
可進去後才發現,心裏強大有個屁用,她在那裏麵連螞蟻都算不上,就像渺小的塵埃,風一吹就散。
手上一暖,蘇渺低下頭發現是秦默握住了她的手。
“在我看來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