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這一個字的“好。”
她恍恍惚惚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說了話,她的身體已經代替了她的靈魂回應了秦默。
她怎麽能忍心秦默一直痛苦下去。
秦默終於露出了微笑,醫生來,學生代替蘇渺告訴了醫生結果。
醫生點頭算是明白了,但還是說了句:“如果好好治療,還是能活挺久的。”
是挺久的,但那樣不開心,沒意義。
秦默想要的活著,是像曾經那樣帶著蘇渺一起做飯,遛狗,逛公園,一起在廣場上跳一支舞,在古鎮裏放花燈許願,在喧鬨的演唱會裏聽歌,像年輕人一般吶喊……而不是像死人一般癱軟在床上等著蘇渺照顧他。
秦默開口請求醫生幫他把身上的罐子給拔了,他想在臨死前還能完完整整的抱一下蘇渺,畢竟……以後就抱不到了。
“這樣的話,可能會有些痛苦。”
“我不怕。”
學生們紅著眼眶,他們整齊站成一排對著秦默彎腰鞠躬:“老師,我們走了。”
秦默看著這些人,腦子裏浮現出很多畫麵,曾經在他身邊學習的年輕人一個個成了頂梁柱,個個優秀,人生能有這一群學生,他死而無憾。
他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句:“不,是我要走了……”你們還有很長的路。
他們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是誰發出抽泣聲,又不是是誰站的那塊地先濕了。
醫生把秦默身上的管給拔掉,秦默說想到窗邊看看樓底下的三角梅,然後醫院又給推來了一把輪椅將秦默抱起來放在上麵。
渾身癱瘓坐起來,身上的骨頭就跟一根根碎了一樣。
秦默眯著眼睛看下去,外麵的三角梅開的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