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拿鑰匙開門後才發現男人還沒有回來,他經常出去鬼混約著其他人一起吃喝玩樂一通宵,厲謹行早就習慣。
他不在正好方便他辦事,厲謹行把藥一顆顆給按出來,他怕藥劑不夠,一下子買了三盒頭孢。
藥店裏賣頭孢很正常,但一下子買三盒的卻很少見,看在買藥的人是個小孩也沒多想,藥店員也沒多想,大半夜的人也困,說買什麽藥就開給他了,連句醫囑都忘記說了。
厲謹行把藥全按了出來,一大把藥,全扔進了酒罐子裏,這罐子裏是男人泡的燒酒,他晚上喝的最多的就是這罐酒,酒勁兒大度數高。
第一次下藥,厲謹行手抖的有些厲害,頭暈乎乎的,他強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怕藥散不開給倒出來,厲謹行拿了一根筷子去攪合,好在頭孢遇水化的很快,陶瓷酒罐,也不怕看到裏麵藥物 沉澱。
下完藥,厲謹行摸著酒罐子,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意。
他經常詛咒男人希望他喝酒猝死,隻希望這次能得償所願。
下完藥,厲謹行回到房間,守著媽媽睡覺。
女人還沒睡,厲謹行問她要不要喝水上廁所,女人搖搖頭,看著他身上的新衣服,嘴角微微勾起:“小行……衣服,很好看……”
厲謹行已經好久沒穿新衣服了,女人沒癱瘓的時候,換季都會帶厲謹行去買衣服,小孩個頭長的快,加上臉生得好,穿新衣服顯得人很精神,見過的人都說,她兒子聰明又可愛。
厲謹行現在是沒錢換衣服,櫃子裏那一堆褪色的,有不少是他從垃圾堆裏撿來,看到破的地方就用針線隨便縫縫,加上工地上乾活,穿再好的衣服都會弄臟弄破。
對於穿新衣服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厲謹行看著身上的衣服,想到顧晚秋的臉,他皺了一下眉。
身子癱瘓了但並非完全沒知覺,會感覺到身體帶來的疼痛,想要調整一下姿勢都做不到。有兒子陪著她,她會舒服很多,厲謹行會給她按摩,摸到她手冷,會找暖水袋給她暖手暖腳。
女人很快就睡著了,厲謹行沒睡還坐在旁邊看著她,哪怕是睡了也很沒安全感。
看著媽媽皺著眉頭的臉龐,時不時的哆嗦一下,顯然是在做噩夢。
媽,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砰砰砰——”猛烈的敲門聲傳來。
門沒有反鎖,厲謹行進屋睡覺會關門用桌子抵著門,避免男人晚上進來打擾到他。
推不開門,男人就用腳踹,嘴裏罵著難聽的話,“厲謹行,狗日的給我滾出來。”
女人從夢裏麵嚇醒,不清楚情況,下意識得叫厲謹行。
“小行,你快躲起來,躲到媽媽身後……”她似乎是回到了兩年前,想要帶著兒子離開,卻被男人按在地上一遍遍毆打,無人救她。
躲是沒用的,女人想動動不了,睜大眼睛猛地驚醒,怕的舌頭哆嗦,哪怕這麽怕了,還是叫厲謹行:“小行,你快逃,他又發酒瘋了,他要打人了,會很痛的……很痛,你承受不住……”
常年躺在床上,早就擊垮了女人的精神,受到驚嚇她就會這樣大喊大叫,淚流不止,失聲痛哭,厲謹行不是沒見過她這一麵,隻是很少。
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神經崩潰每天都在發生。
厲謹行白天出去,到了晚上才回來,女人從來不會把這一麵留給她兒子看到,怕他擔心她。
厲謹行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看著女人像個瘋子,她身體宛如被“綁”在了床上,隻有手指能動,緊緊抓住床單。
厲謹行撲過去,緊緊地抱著媽媽,嘴裏溫聲安慰:“媽媽沒事了……我們不會被打了,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很快就能離開……”
女人神誌不清,在厲謹行的安撫下逐漸冷靜下來,不再嘶吼。
外麵又是一陣響,厲謹行安撫完女人,轉身過去開門。
男人一身的酒臭味,看到門開了,眯著眼睛看著厲謹行那一身:“喲,從哪撿的衣服,這衣服看著還是新的呢?”
厲謹行從兜裏拿出那三百塊錢:“你要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