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果然不動了。
顧晚秋左右端詳了厲謹行的臉,別說,洗乾淨的厲謹行長得還挺不錯,五官單拎出來都很好看,湊合在一起就很精致,就是臉色不好,大概是營養不良的原因,膚色蠟黃。
顧晚秋用力捏緊手裏的圓規,往厲謹行那張臉紮去。
餘光中隻瞥到顧晚秋笑了一下,隨後眼睛上方疼了一下,那位置靠近太陽穴。
針尖刺進去,血順著傷口就染紅了針尖,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我就說缺點什麽,這裏點一顆紅痣就好看多了。”
顧晚秋用圓規紮他的臉就是想給他點痣?
“你是不是留疤體質?”
厲謹行搖頭。
那豈不是傷口一好,她點的痣就沒了,顧晚秋放下手裏的圓規,伸出食指蹭了點紅色顏料,把顏料摁進針眼裏,顏料留在肉裏,這樣等傷口愈合了,顏色就還在。
紅痣更好看了。
顏料蹭進傷口裏有些刺痛,厲謹行疼的抽了抽眉,眼睛閉上。
顧晚秋鬆開她的下巴,轉身握住筆,照著他的模樣,也在畫布眼尾上,眉眼中間那個位置點了一顆紅痣。
“這樣才對……”顧晚秋喃喃說道,看著畫布發呆。
她畫的是他,但好像又不是他,厲謹行說不出那股奇怪的感覺。
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王管家敲門,站在門口提醒顧晚秋該去吃午餐了。
顧晚秋放下手裏的筆,每次畫畫周圍都會弄的很臟,好在這些有傭人收拾,顧晚秋脫下身上的圍裙,去洗手間洗手,等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厲謹行還蹲在那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畫布。
顧晚秋沒搭理他,徑直往門口走,王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是要對她說什麽。
她停下腳,王管家俯身靠近她耳朵說話,時不時地還看向厲謹行,顯然是跟厲謹行有關。
說完後,不等王管家問該怎麽辦,顧晚秋就扭頭看著厲謹行說道:“厲謹行,你爸進醫院了,沒死成。”
厲謹行身體明顯一僵,顧晚秋看著他那張蠟黃的臉都白了一個色。
“你怎麽會知道?”
和他說話不用藏著掖著,剛畫完畫的手有些酸痛,顧晚秋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王叔派了人調查你家,你爸中毒進醫院,就有人給王叔打電話,隻是輕微症狀都不用住院,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你這麽聰明你爸應該也不笨,想必已經知道他為什麽會進醫院了,你說他現在回到家會做什麽呢?”
隨著顧晚秋的話,厲謹行臉色越來越白,就連唇瓣都失去了原本的臉色,厲謹行失去了以往那份篤定,他跪在地上:“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隻要顧晚秋想救他媽媽,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些調查他家裏的人就能阻止男人不對他媽媽動手。
顧晚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晚秋漠然的態度讓厲謹行心驚膽顫,他跪在地上膝蓋往前移動,爬到她跟前,頭重重磕在地上:“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媽,隻要你打個電話,我媽就不會有事,隻要你救了我媽我什麽都願意做,求求你了……”
半晌後,他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我為什麽要救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你媽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