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差不多半小時,顧晚秋才被推出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醫院的病服,藍白條紋的衣服將她的臉襯的更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身上搭著被子,露出來的手做了簡單的處理。
“醫生,她的手怎麽樣?”
“她的手要做手術,傷的挺嚴重,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醫生問了句,“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的……愛人。”厲謹行說這句話的時候都頓了一下,“愛人”兩個字更是諷刺,猶如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他怎麽配說這兩個字,如果真是愛人,他怎麽會把顧晚秋一個人扔在墓園裏讓她遭遇不測受傷?
“醫生,她的手還能畫畫,彈鋼琴,拉小提琴這些嗎?”
醫生麵色一僵,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顧晚秋,沒想到這年輕姑娘會的這麽多,還是個小藝術家,就是可惜了……
厲謹行很會察言觀色,見醫生麵色緊繃就知道結果了。
醫生說道:“怕是不行了……她的手傷的太重,是被重物砸碎的,尤其是左手手腕,可能還得用鋼針……至於右手,傷的沒左手嚴重,但要想恢複成過去的樣子是不可能的,畫畫倒是能畫,事在人為,隻是手不夠靈活,意味著她想要畫出一副完整的畫需要比過去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再者畫畫本身也是挺傷手的,她要是畫的精細,把畫畫當作工作的話,我是建議別畫了……也是為了她手好。”
言簡意賅就是能不畫就別畫,想到顧晚秋以前的畫室,裏麵成百上千的畫作,如今是要成絕版了。
顧晚秋被送去了重症監護室,環境不錯是個單人間,手背上紮著針輸液,這藥水裏麵有鎮痛劑,但顧晚秋還是疼的皺眉,做夢都在喊疼。
厲謹行一直站在床邊,看著顧晚秋又紅又紫的手,伸手想要去觸碰,眼看著要碰上了,他猛的縮了回來。
“你會怪我嗎?會不會恨我?”厲謹行深吸了一口氣,不敢麵對醒來的顧晚秋。
一向內心強大的厲謹行,在這個時候忽然感到害怕,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媽死的那一天。
這個時候他本應該一直在床邊陪著顧晚秋等到她醒來,可因為一時的害怕,厲謹行做不到麵對醒來的顧晚秋,他忍不住想,萬一顧晚秋醒來後看到他受到刺激怎麽辦?萬一她說她恨他,他該如何應對?
於是,厲謹行“逃”了。
窗外的天氣陰霾的嚇人,雨聲滴滴答答的響,看著窗外不見光的一抹黑,一股絕望的黑色氣氛仿佛籠罩在整個房間裏。
情緒壓抑著,厲謹行急需做點什麽來釋放一下自己,不然……他會比顧晚秋還要早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