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是典型的偏執型人格,敏感,陰暗,習慣掌控一切,占有欲強,對於愛人更是如此,在欲望越來越深的時候,得不到就想要毀掉。
十年前的厲謹行,就可以說是親手毀掉了自己最愛的,他不想重蹈覆轍,所以今天他才來醫院。
心理醫生是老熟人了,不是沒見過類似的病,但偏執成厲謹行這樣的卻很罕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厲謹行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厲謹行陷入偏執的一件事是,他不相信他的愛人死了,哪怕證據擺在他眼前,所有人都告訴他顧晚秋死了,他也始終不信。
現在厲謹行說他愛人回來了,心理醫生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厲謹行的病又發作了。
心理醫
生安撫他:“別的不說,你對待病情的態度還是挺端正的,這點很多病人都沒法做到,隻要你好好看病吃藥,總有一天會好。”
“那得等多久?”
“這個沒辦法說。”
“在你這兒看病,就算沒有七年那也有五年了,現在我就覺得,有你有什麽用?”
心理醫生尷尬的笑了笑:你自己有大病,怪我嘍?
從醫院裏出來,厲謹行提著兩大袋子藥,醫生多次提醒他,想要病好,保持積極樂觀向上的態度,不要有什麽極端的念頭,要有個正確的三觀。
可惜吃藥看病也沒能斷了他那些極端的念頭,暗黑的想法。
從醫院裏出來,厲謹行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上了車,直接回了蓉城的家。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他在監控視頻裏看的時候,顧晚秋和兩個孩子正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玩,等他回去那兒已經沒人了,靜悄悄的,連風吹的聲音都沒有。
家裏傭人看到他,主動招呼:“厲總。”
厲謹行點頭:“顧晚秋他們呢?”
“顧小姐帶著兩個少爺在樓上房間裏,我們沒去打擾。”潛台詞是,她不知道顧晚秋他們在做什麽。
“嗯。”厲謹行上了樓,再要靠近房間的時候步伐不由的變慢變輕,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卻像個闖進來的偷窺者一般,門沒有反鎖,他輕而易舉就打開了,細微的動靜並沒有打擾到裏麵的人,裏麵也是安靜的。
他小心翼翼的推
開門,走進去一看,顧晚秋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躺在床上睡覺,兩個孩子挨的她很近,緊緊的貼著她的胸口。
顧晚秋睡的很好,粉腮紅潤,嘴角掛笑,似乎正在做一場美夢。
厲謹行怕打破這一秒的歲月靜好,舉止更輕了,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眼神裏溢滿貪婪,喉嚨發燥,有些饑渴難耐,他像是一個饑腸轆轆的流浪者,聞到一絲誘人的飯菜香,看得到吃不到。
喉結微動,厲謹行慢慢俯身彎腰,朝著顧晚秋靠近,就在快要挨到他臉的時候,厲思延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父子倆的目光忽然對上,厲思延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一黑,被擋住了眼睛……
厲謹行動作沒有停下,隻是抬起一隻手遮住了厲思延的眼睛,然後貼近顧晚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宛如蜻蜓點水。
像是嘗到了蜜,厲謹行眼睛裏迸發出貪婪,眼睛幽深,這樣的目光太過嚇人,他不想嚇到小孩子,但他也並沒有因此收住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來。
這些陰暗的想法在他心裏存了很久,宛如紮了根,肆意瘋長,在顧晚秋一次次想要從他身邊離開去靠近宮擎的時候,在她眼神裏對他疏離防備的時候,在她說她討厭他的時候……厲謹行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她關起來,真想關一輩子那種。
囚禁,多麽美妙且瘋狂的詞。
他太喜歡這兩個字了,寓意著可以把愛人困在身邊,他
甚至在想,當初或許他就是沒能把顧晚秋囚禁在他身邊,她才會出事消失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