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處都是宮擎的人,他想要安排醫生給她做打胎手術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他要是來硬的,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好不容易出了虎穴如今又入狼窩。
顧晚秋起身走到窗戶旁,看著樓下的人,宮擎安排的保鏢把每個出口都守的死死的,想要離開這裏,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從這裏逃出去了,她大著肚子,身無分文,連手機都沒有,她又能跑到哪裏去?
顧晚秋在這裏嘗到了比待在厲謹行身邊還要絕望的心情,看不到一點光,這難道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要留下這個孩子,她是不是隻能找厲謹行?可她剛給厲謹行下了藥從那裏逃出來,顧晚秋無論如何都是不想再回去的,而且,她憑什麽以為,她給厲謹行下完藥後,厲謹行醒過來還能來找她?還能對她好?
一次又一次,連思延思續都明白“狼來了”的道理,不可能厲謹行不明白。
如今的顧晚秋徹底陷入了死局,她把自己給將死了。
她現在隻能把微小的希望放在宮擎身上,希望能喚醒宮擎的善良,不要強迫她。
顧晚秋一夜未眠,睡不著,加上坐了一晚的車,等天亮後,顧晚秋聽到外麵傳來開車的聲音,她猛的撐起身,頭痛欲裂,渾身上下也軟綿綿的使不上什麽力氣,就好像一個從來不運動的人,忽然跑了一公裏,第二天肌肉酸痛,身體和精神都遭受到了摧殘。
顧晚秋縮在房間裏安安靜靜,就好像躲在了龜殼裏,她想一直這樣躲下去,可她的身體受不了,她現在是一個人的身體兩個人用,肚子餓一會兒,就會感覺到頭暈。
她忍著不適,打開門下樓,宮擎給她安排了一個保姆負責做飯,門口站著很多保鏢,周圍住在小平房裏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這裏。
保姆看到顧晚秋下樓,愣了愣:“顧小姐……”
“有吃的嗎?我餓了。”
“有,在廚房裏熱著,宮先生說你昨天睡的很晚,我還以為今天你不會吃早飯呢。”保姆一邊說著一邊把早餐端出來。
很簡單的早餐,雞蛋,白米粥,還有包子。
“這包子是我自己包的,葷素都有。”
顧晚秋默默吃著沒有吱聲,保姆把早餐端上桌後就在一旁站著看著顧晚秋吃,然後時不時的打量她幾眼。
顧晚秋察覺到了保姆的目光,她把情緒壓製住,忍著頭痛,把麵前的早餐吃下去,肚子好受了一些。
“顧小姐,你肚子裏麵的孩子幾個月大了?”
顧晚秋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七個多月了。”
“那過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
保姆自顧自的說:“我兒媳婦也懷孕了,比你小兩個月,在家養著胎,顧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好人也瘦,得多吃點,這孕婦餐,我知道怎麽做,中午我就殺隻雞給你燉湯喝。”
“你是這附近的人嗎?”
“不是,我不住在這裏,我在市區,看到宮先生的招聘信息,我自己麵試進來的,這裏還挺好的,我一開始來還挺不習慣的,住了幾晚上後,這裏空氣好,又安靜,挺適合養胎的。”
這個保姆話很多,但不會覺得她煩,顧晚秋一個人悶的時候,就適合有人陪她說話聊天,和她聊聊外麵。
“你有手機嗎?我想打個電話。”
保姆一聽,臉色為難起來:“顧小姐,宮先生事先和我說了,不能給你手機。”
她就知道會這樣,顧晚秋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顧小姐你吃完了嗎?”
“嗯。”
“那我收進去洗了。”保姆上前將桌上的碗筷收到廚房,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水流聲。
家裏別說電腦了,連網線都沒有牽,顧晚秋想要聯係到外麵,隻能靠別人幫忙,她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門口的保鏢直接伸手攔住了她:“宮總吩咐過,你不能出去。”
“他昨天說了,我要是在家裏無聊可以出去走走,和附近住著的人認識一下。”
保鏢說道:“顧小姐,宮總今早改變主意了,他說了,等你想明白了才能放你出去,你要是想不明白,那這一周就在家裏關著。”
這一周慣著,今天是周一,看來宮擎給她留下來的時間是一周,這一周她要是還沒想好,那麽下周一,等待她的就是被送進醫院手術台上。
“他去哪了?”
“宮總去上班了,他們晚上才會回來。”保鏢頓了頓,改了口,“不過他最近很忙,可能晚上也不會回來,你有什麽需要的可以跟我們說,除了電子設備,像吃穿用品,我們都會給你買來,你要是想找宮總,也可以和我們說,手機借給你打電話,但必須當著我們的麵打。”
這是把她當囚犯關起來了,簡直比厲謹行做出來的還要過分。
顧晚秋已經徹底看不透宮擎這個人了,連帶著他的感情也看不透了,比起絕望,更痛心的是一次次失望。
這是她選擇的路,如今再難,她也要走下去。
海城。
厲謹行昏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並沒有像顧晚秋說的那樣醒過來。
孫管家接到王嬸的電話後就急急忙忙的把他送去了醫院,然後撥通了何添和周毅的電話,讓這兩個跟厲謹行關心最近的人趕緊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