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謹行怒氣衝衝地打斷,“誰允許你們把她帶出去的!”
不等保姆解釋,厲謹行轉身去了後院,看到在樹下,坐在輪椅上懷裏抱著一隻破破爛爛的風箏。
稀稀疏疏的陽光撒在她身上,襯得她的皮膚更蒼白了些,輪廓柔和,纖長的睫毛在眼眶下留下一排陰影,眉毛微微皺著,這麽熱的天,她的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頭發披散開搭在椅背上垂落,隨著一陣陣風,發絲被吹動。
厲謹行眼神幽深地看著顧晚秋的右腿,紗布還沒有拆掉,她現在應該還不能下地走動。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準確來說是十二天,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集中精力隻做一件事,那麽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
可人總得要休息,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個人吃飯,睡覺的時候,他就克製不住的去想顧晚秋。
他戒了這麽多年的煙,在這短短時間裏,就已經開始習慣。
學好難,學壞容易。
思延思續在離開這裏,和顧晚秋見的最後一麵,他也生出過查看監控器的想法,想要從何添那裏詳細了解情況,但問清楚了又如何,什麽都改變不了,他也決定放顧晚秋離開了。
厲謹行看向顧晚秋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起來,保姆很快就追上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他做出什麽傷害顧晚秋的事,顧晚秋好不容易才將身體養好了一點,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厲總,醫生說,顧小姐要適當出來曬曬太陽,這樣對她身體好,恢複的更快,我也是問過何先生的,何先生同意了,我才敢帶顧小姐出來的。”。
厲謹行把整個秋樂莊園交給我何添做主,這十多天,何添一直住在這裏,厲謹行不在,他就以為顧晚秋的身體為主,隻要為她好對她身體有幫助的,他都會點頭。
顧晚秋恢複的越快離開這裏也越快。
厲謹行看著顧晚秋懷裏的那隻破風箏,和顧晚秋分分合合這麽多年,兩人一塊兒長大,厲謹行以為自己已經充分了解過她了,可以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了解顧晚秋這個人。
可到頭來,他發現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顧晚秋,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這個人,也看不透她的心。
在他以為她對兩個孩子很好,會心軟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利用了他們,甚至對自己親生女兒也不管不顧。
本以為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可她又會小心抱著那一隻兩個孩子為她放起來的風箏。
就算很臟變得破破爛爛,她再撿起來的時候,卻像抱著一件珍寶那樣小心抱著。
好多次都是這樣,在他以為這個女人開始變好的時候,她總能從他背後給他致命一刀。
他現在已經不會在相信她了,更不會對她抱有心軟的心思。
就在保姆一臉緊張的看著厲謹行的時候,厲謹行居然轉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厲謹行去了樓上到了顧晚秋的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床頭上的那隻毛絨熊,這是顧晚秋當時親自在商場裏挑選出來送給兩個孩子的禮物,兩隻熊帶著圍巾,一隻戴著紅色一隻是藍色,紅色的這隻是思延的。
思延把他的那隻熊還給了顧晚秋,證明他想斷了這段母子情。
厲謹行又去嬰兒房抱了一會兒小隨,然後給何添打電話,兩人在書房裏談了幾句,何添現在已經完全肯定,厲謹行是真的願意放過顧晚秋了,具體時間是什麽時候,何添想要一個準確數字。
厲謹行說道:“一周後。”
“那我等你。”
這一次,所有人都不會失望。
厲謹行這次回來沒有生氣,沒有追究什麽,急匆匆的回來一趟,來的快走的也快。
在外麵躺在輪椅上淺憩的顧晚秋,都不知道厲謹行回來了。
看她睡覺,保姆不會打擾她,顧晚秋很難睡上一覺,大多時間她身體都是疼的,疼的她難以入眠,就算睡著了也會被疼醒。
能好好睡上一覺,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看她睡覺,保姆把她身上的毯子稍稍提高了一點,搭在她肩膀上,也不出聲,就在一旁安靜守著她,看著她睡。
顧晚秋沒睡多久,睡了四十分鐘就醒了,依舊是被疼醒的。
顧晚秋皺著眉,睜開眼看到外麵,被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保姆推她出來曬太陽,她躺在輪椅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有水嗎?我想喝水。”喉嚨乾的發疼。
保姆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喝完一杯,保姆問:“還要嗎?”
顧晚秋搖頭。
保姆收起茶壺水杯,慢悠悠說道:“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裏,厲總回來了?”
“他回來了?那我在這外麵,他看到了嗎?有沒有生氣?有沒有為難你。”
“要是真的生氣,你就不會還在這外麵了。”保姆笑著安撫她,“你放心吧,厲總沒有生氣,他看到你了,沒說兩句就又走了。”
走了……
連麵都沒見上。
顧晚秋說不上心裏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心裏空落落的,她還是想見厲謹行的,畢竟她也沒多長時間能見到厲謹行了
離開這裏後,隻怕就再也見不到了,再見,她就是一捧灰了……
所以,哪怕現在麵對的是厲謹行的惡語相向,她也願意。
人不能太閒,一旦閒了,就沒事找事,容易犯賤 。
“他好久沒回來了……有兩個星期了吧?他為什麽不回來了?”
保姆暗忖:不回來不正好嗎?厲謹行要是在這,哪有你的好日子過?
“可能最近工作上的事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