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香,種上這麽大一片,一眼望過去,賞心悅目,不僅好看,還很香,隔這麽遠的距離,顧晚秋都能聞到濃烈的玫瑰香味。
顧晚秋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鼻子發癢,一打噴嚏就牽扯到身體上的疼。
明明對麻醉劑都能適應了,為什麽就適應不了玫瑰的香味。
她的紅玫瑰比不上香檳玫瑰嬌豔,沒有它好看不說,還沒有它香。
保姆見顧晚秋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顧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顧晚秋搖頭,強忍著噴嚏,悶著聲音說:“我隻是對玫瑰香味過敏。”
這一點和思延思續很像:“思延思續也過敏,換上這種玫瑰,隻怕思延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花開有季節,或許等到冬天,思延思續他們就能回來了。”
“那你怎麽辦?”隔這麽遠聞到花香都打噴嚏,她現在這種情況,根本無法下樓散心曬太陽。
“把窗戶關上就好,我不出去了。”
本以為,厲謹行隻讓人把那片玫瑰地換掉就行了,誰知道,他居然擴大了玫瑰地,一直延展到顧晚秋窗戶下,她的視野裏被這片香檳玫瑰包圍住,不想去看,也都會看到,是不容忽視的存在,這下,窗戶是不得不嚴嚴實實的關上。
厲謹行把薑雲接回來了一周,這七天,顧晚秋從厲謹行臉上看到了重新回來的笑容,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笑,看著他們共處一間房,一起出去一起回來。
薑雲除了臉長得有點像過去的她外,其餘的一點都不像,她沒有高高在上的張揚,沒有瞧不起任何人,也不想現在的她死氣沉沉,不是躺床上就是坐輪椅上 。
她活躍的就像是她最向往的那個樣子,像天上的鳥。
臉上永遠帶著生動的笑,她總能聽到他們的笑聲,聽到薑雲柔軟的喊著厲謹行的名字,見到她一臉不怕地跳在厲謹行身上要他背她,看著他們坐在屬於他們的香檳玫瑰地喝著下午茶,看著厲謹行拿著扇子給她扇風,拿著傘遮陽,看著他們在浪漫的地方浪漫地擁吻。
那一刻,顧晚秋知道,她的心徹底的死了,而厲謹行的心活了過來。
厲謹行是喜歡薑雲的,不單單是因為她的那張臉。
她比不了。
顧晚秋一無所有。
現在的她失去了原有的漂亮,就算是以前的她也比不過現在的薑雲,因為她不夠溫柔,不夠善解人意,不夠愛厲謹行。
顧晚秋不想哭,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她用力揪緊胸口處的衣服,疼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顫,她試圖偽裝成不在意的樣子,用來麵對厲謹行,可每當厲謹行看向她這邊時,她都會難堪地低下頭。
薑雲無論是對比過去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更適合厲謹行,尤其是現在。
他們年齡正合,身高合適,長相般配,薑雲陽光開朗,最重要的是,她身體健康,不像她,毒入骨髓,病入膏肓,是個快要死了的人。
樓下,薑雲正趴在厲謹行的肩膀上,厲謹行微微側頭,在旁人看來,兩人便是眉目傳情,都快貼在一起了。
實際上,薑雲正壓低聲音對厲謹行說:“厲先生,看來你這招欲擒故縱對樓上那人並沒有作用啊,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你,把我們兩這幾天都表現,當看電視劇一樣。”
這些早在厲謹行預料之中,但他還是生氣,就算顧晚秋不喜歡他,但看到他帶回來一個和她以前長得那麽像的女人回來,難道她就不難受,不生氣,不多想?
她真的是毫不在意,就算是把那一片的紅玫瑰挖了換上香檳玫瑰,顧晚秋也隻是在窗前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更是把他當做了空氣。
除了那一點自尊外,他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這幾天,他已經從醫生那兒了解過,顧晚秋已經可以慢慢站起來了,隻是走路需要依靠拐杖。
借助拐杖能走就行,這證明,顧晚秋不需要依靠誰就能從這裏出去。
一旦她從這裏離開,他就再也不會過問她的事。
這些天他演戲也演夠了,也看懂了,顧晚秋確實什麽都不在意。
怒火起起伏伏,今天總算是壓製住,熱了一周的天,從早上起就陰著一個天,太陽遲遲沒出來,天氣預報昨天就提醒了要下雨,卻延遲到了今早還沒下。
在顧晚秋剛醒來的時候,門開了。
顧晚秋以為是保姆進來了,就跟往常一樣幫她洗漱。
現在的她已經能靠自己撐起身子坐起來,拿著定製的拐杖,能一瘸一拐的自己去衛生間洗漱。
但保姆擔心浴室裏的地板磚沾上水後太滑,顧晚秋養了一個月,現在好不容易能自己起來了,要是摔一跤,又摔到右腿了怎麽辦。
因此,就算顧晚秋自己想動,她也會勸著她。
顧晚秋看過去,卻見進來的人是厲謹行。
她眼睛裏一陣閃過錯愕,以為自己是出現了煙花,她呆呆地看著厲謹行進來,半晌後,她低下頭
這一係列舉動,在厲謹行看來,顧晚秋是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又把她當做空氣。
“這幾天,我找了一個女朋友,想必你也看到了,她跟過去的你長得很像,也僅僅隻是相貌上相似,她比你善良,比你溫柔,她還知道愛是相互的,我對她好,她也會對我好。”
顧晚秋沒有吭聲。
厲謹行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他走到窗戶前,將窗戶打開,濃烈的玫瑰香味隨著冷風從外麵飄進來。
夏天一過就到秋天了,秋天一來,離顧晚秋的生日就不遠了。
今年顧晚秋生日一過就33歲了。
忽然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總是第一時間去記顧晚秋的生日,卻忘了他的生日在八月一日。
顧晚秋肯定也忘記了。
顧晚秋並沒有忘記,她昨天還有意提醒保姆,讓廚師今天做一點麵條給厲謹行吃,至於什麽原因,她沒有說,怕厲謹行懷疑了,從他們嘴裏套出話來。
也不知道,厲謹行今天有沒有吃上那一碗長壽麵。
聞到玫瑰香的顧晚秋忍不住打噴嚏,她用手捂住鼻子,用嘴呼吸,這樣好受了一些,厲謹行並沒有因為她的不適,就把窗戶給關了,他轉過身,手裏拿著顧晚秋曾經戴過的腕表還有那兩枚對戒,他握在手心裏,對著顧晚秋繼續說。
“這幾天和她相處,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或許一開始我喜歡的隻是你的那張臉,就像當初的你一眼看上了我的臉,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