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章 找到骨灰盒
這次意外,對厲氏集團,以及厲謹行的影響都很大,股市一直在下降。
集團總部瞬間進入了緊急狀態,開始召集公關部,法律部去解決。
可惜他們遲了一步,無論怎麽發聲明,沒有厲謹行站出來,都沒用。
這些也是劉子博一開始就設計好的,他故意把薑雲的死提前給賣出去,因此才會在下午的時候忽然爆發登上頭條第一,前十條都被薑雲和厲謹行給占據。
劉子博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薑雲的死跟厲謹行脫不了關係,是他沒用,是他護不住人。
厲謹行不是喜歡做戲嗎?那他今後就和薑雲永遠地綁在一起,提到厲謹行,那就不得不想起薑雲的存在,至於顧晚秋,被人完全替代,成了過去式,以及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熱搜已經癱瘓,厲謹行在網絡上已經被罵成篩子。
公關部已經花錢撤熱搜,一個小時不到就將相關詞條設計成違禁詞,沒人敢發出去。
已經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像按刪除鍵一樣全部清空,網上群眾,看著熱搜一條條的消失,還起了逆反心,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在網上指桑罵槐的罵厲謹行,說他這麽厲害卻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甚至還覺得這是一件陰謀論,指不定薑雲的死有厲謹行參和了一手,讓警察趕緊去調查。
這正是劉子博想要看到的。
人死了都不安分,故意惹出這些事膈應人,惡心人。
何添看到熱搜詞條的時候就已經動身,和公關部一起控住網上輿論,他們這些人著急到不行,而作為當事人的厲謹行卻沒跟他們在一起。
他想要拿回來的那幅畫已經被撕碎了,他全部撿起來都沒法拚湊成。
而想要救下的人也死了。
那些真相,像在火上被燒好的刀子,順著他皮肉的紋理,一刀刀淩遲。
知道了真相有什麽意義?隻會讓他更疼。
薑雲死了已經成了骨灰,如今在他手裏,那顧晚秋的呢?
坐上車,他回到秋樂莊園,又經過路口那顆榕樹,厲謹行忽然叫住前方的司機讓他停下。
他把骨灰盒放到椅子上,然後打開車門踉踉蹌蹌地走出去,入冬的風特別冷,吹在身上,好似骨頭都疼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棵榕樹下,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一道聲音把他呼喚過去,還有一些細小的片段。
厲謹行記憶雖好,但對於一些無關他的事,他是不會在意的,一個人的腦容量就那麽大,每天發生那麽多的事,遇到那麽多的人,誰會記住見過的每一個人的臉。
可在這裏,他記得在十月新的一天,他坐著車,曾見過一個男人蹲在那裏,好像是在埋什麽東西。
這種異樣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就給記下了。
何添正處理網上的事,還沒來得及給厲謹行發關於沈晏的信息。
他現在已經不用發了,因為厲謹行已經找到了。
他走過去看著麵前的小土堆,然後他蹲下身,直接用手刨。
車上的司機錯愕地看著他的舉動,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麽。
沒用多久,厲謹行就觸碰到了硬物,他加快四速度,原本已經結疤的手指在這個時候又裂開了。
之前,他有七天的時間在樓下刨坑都是夢遊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而這次,是清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直覺,這裏埋著他想見又不敢見的東西。
他碰到了木頭盒子,木頭盒子包裹著一層防潮膜,透明的防潮膜,他能看到那裏麵的盒子跟他放在車子裏的骨灰盒是一樣的。
他雙手一僵,傷口處的血液順著他的指尖墜落,他將木頭盒子小心翼翼地抱出來,他的手太臟了,他用衣袖輕輕擦拭著盒子上的泥,溫柔的動作,仿佛對著心愛的寶物。
入冬後,天就黑得很快了,這會兒的天已經暗下來了,街邊上的路燈亮著,飛蛾用力撞著燈泡,發出噠噠聲響,似是雨點落下來的聲音。
厲謹行抬起頭,看著用力撞著燈罩的飛蛾,那麽的用力,應該也會疼吧?可即使再疼,也想獲取那唯一的溫暖,就好比,他當初對顧晚秋一樣。
臉上冷冰冰的,一滴雨毫無征兆地墜入他的眼睛裏,厲謹行一手抱著木頭盒子,另一隻手抬起來揉著眼睛,越揉越是濕潤,他嘴角克製不住的裂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露了出來。
慢慢的他跪在地上,他不知道跪了多久,隻覺得身上越來越冷,雨下得越來越大,頭發和身上的衣服都濕了,泛起一陣陣涼意,這才剛入冬,他就感覺已經在深冬臘月天了,渾身上下好似被雪包裹著,竟然比,當初顧晚秋把他趕到雪地裏赤著上半身時還要冷。
司機看著外麵下雨了,趕緊撐著一把傘來到厲謹行身旁,給他擋雨。
厲謹行躬身,抱在懷裏的木頭盒子像是要陷進肉裏,司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厲謹行,更準確的來說,活到現在沒有見過哭得這麽痛苦的人。
厲謹行為什麽難過,他也不清楚,他為什麽下車,懷裏抱著的是什麽,作為旁人他是一句都不敢多問。
司機感覺到冷了,舉著傘的手差點握不住,他沒有淋到雨都這麽冷,而渾身將近濕透的厲謹行豈不是凍到已經沒知覺了?
而且他身上還沒有外套,隻是一件薄薄的襯衫。
“厲總,我們回車裏吧,別感冒了……”他嘗試著勸說。
但厲謹行好像沒有聽到,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冷,寒冷刺骨,他很難受,可一想到顧晚秋經歷的那一樁樁事,他心裏更難受。
身體上的難受多少能抵消點心痛,他甘願受苦。
厲謹行將骨灰盒外麵的防水膜撕掉,把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在他意料之內的兩樣東西,一樣是戒指,一樣是腕表。
在沈晏蹲在這裏準備埋的時候,那天厲謹行坐在車裏,他似乎瞟到了一眼這塊表,隻是當時他的心思不在這裏,根本沒有去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