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完全不再理會這群不堪一擊的軟腳蝦。冷冷地將目光轉向朱純臣，眼神之中滿是冰冷與不屑。此時的朱純臣已然汗流浹背，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滾落，心臟像是失控了一般劇烈跳動著，仿佛下一刻心臟就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雙腿也止不住地哆哆嗦嗦，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在他的人生中，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人。僅僅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百多名手下就全部失去了行動能力，令人毛骨悚然。就算自己所有的手下都死光了，恐怕也未必能給對方造成絲毫的損傷。在這一刻，心底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陳明沒有理會對方在想些什麽，一步一步朝著朱純臣緩緩走來，步伐沉穩而又充滿壓迫感，仿佛是從地獄而來的判官，隨時都有可能無情地奪走他的性命。對方看上去全身都被盔甲嚴嚴實實地包裹著，頭上的盔甲僅僅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恰恰是這種神秘而威嚴的打扮，才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那感覺就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一般，讓人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硬生生地扯出，然後被卷入那無儘的六道輪回之中。“且慢！我可是大明的國公，你沒有資格處置我！”朱純臣強裝鎮定地說道。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凶狠而乖戾起來，試圖狠狠地對抗陳明那冰冷的眼神。“我早說過，皇上欽封我為護國神將。何為護國？其中含義不言而喻，那就是守護國家的意思。而你們這些人，一上來什麽都不問，不由分說就要將我砍殺，這種行為無疑等同於叛逆！既然如此，我自然可以將你就地正法。”陳明死死地盯著朱純臣，一字一頓地說道。朱純臣被嚇得喉嚨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會殺了自己。畢竟現在闖軍正在大肆攻打京城，如果陳明真的能擊退闖軍，那麽到時候即便陳明越權將自己就地斬殺，相信皇上也不會真的去處置陳明，反而會儘力保全他，甚至還會委以重任。事已至此，自己隻能認慫求饒，才有可能活下去。打定主意之後，朱純臣立刻四肢著地，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還請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小人這條賤命微不足道，如今已經徹底醒悟了，我願意跟隨大人一起擊退城外的流賊！將功贖罪！”看陳明遲遲沒有答應自己的乞求，朱純臣變得更加慌張了，他加快了磕頭的頻率，瘋狂地磕著頭。此時額頭已經磕得鮮血淋漓，但他卻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手下們看到這一幕，心裏有所觸動了，麵露不忍。畢竟他們跟隨成國公朱純臣成為親兵之後，一直都是吃飽喝足，從來沒有被克扣過糧餉，待遇和城內京營士兵的待遇有著天壤之別。於是，一大片人呼啦啦地雙膝跪地，跟著磕頭求情：“還請大人饒了朱將軍，我們願意將功贖罪！”聲音整齊而又決絕。陳明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心想朱純臣倒是有一批忠誠的好手下。不過，還是不想輕易放過朱純臣，畢竟他現在隻是形勢所迫，表麵上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內心深處無疑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放了他，就等於放掉了一條毒蛇，他可不想在某一天被這條毒蛇反噬。思考許久……陳明最終還是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我不想給自己留下不必要的麻煩，現在你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卑微地求饒，等你緩過勁來，肯定會找機會報複我。”朱純臣聽著陳明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他的耳邊炸響。他在心裏不停地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這個人的手裏了嗎？到底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就在朱純臣心急如焚的時候，陳明話鋒一轉：“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嗜血殘殺的人，如果你真的能夠改過自新，我還是願意接納你的。畢竟我這個人別的優點不多，但就是心地善良、大方，懂得體諒別人。”“是是是，大人憂國憂民，寬宏大量，實在是吾輩的楷模！”陳明聽後點了點頭，對朱純臣的表現頗為滿意，朱純臣說的這些話讓他心裏也非常受用。“好了，好了！你們都不用再磕頭了，我這個人脾氣很好，你們這麽磕頭，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是我在欺負你們呢。都起來吧！”聽到陳明的話後，每個人都如蒙大赦一般，紛紛高呼：“多謝大人！”朱純臣也是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虛弱蒼白地說道：“多謝大人饒我一命！小的以後一定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陳明嗬嗬一笑，對朱純臣的話不以為意。看著滿臉是血的朱純臣，心中充滿了鄙夷。朱純臣作為堂堂名將之後，世襲國公之位，卻毫無作為，而且還是個一心求生怕死之徒。隨後，陳明麵露微笑，慢悠悠地走上前去，輕聲低語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做我的一條狗，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血濺五尺！”這輕輕的一句話，卻充滿了冷漠，一股令人窒息無比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籠罩了朱純臣的全身。“大人請講，隻要小人能夠做到的，必定全力完成！”“不錯，你雖然是個酒囊飯袋，但還算識趣。我聽聞你與外麵的闖賊有書信來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朱純臣的腦袋猶如被驚雷炸響一般，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確是打算投靠闖賊，在家裏已經寫好了書信準備投誠，還打算天黑以後讓自己交好的監軍太監一起把書信交給闖王李自成。這件事他做得極為隱秘，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為什麽？為什麽陳明會知道這件事？看著如此震驚的朱純臣，陳明已經猜到對方確實給闖賊寫過書信。“讓你的手下把書信取來。”朱純臣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也隻能交出來了，否則必定會被對方直接斬殺當場。於是揮手招呼了一名手下，讓他快馬加鞭地去自己家中把密信取來。片刻之後，陳明的手上就出現了一封書信。陳明打開書信，仔細地查看其中的內容。上麵寫著：吾朱純臣，乃偽帝朱由檢帳下國公，掌京師布防之職。於此，吾遙拜大順永昌陛下萬歲。朱由檢倒行逆施，致天下蒼生困苦不堪。幸有永昌皇帝陛下撥亂反正，救萬民於水火。吾願為永昌皇帝陛下為內應，待時機至，開城門以迎天軍，推翻那無德無才之朱由檢。書信中的內容簡直觸目驚心，字裏行間充滿了阿諛奉承和諂媚之詞，看得陳明恨得牙根直癢癢。陳明一時之間，氣不打一處來，怒氣上湧，他的右掌朝著朱純臣狠狠地拍了過去。隻見朱純臣的長發被掌風瞬間吹斷，在空中飄散開來，下一秒他的頭顱似乎就要被拍碎了。千鈞一發之際，一股惡心刺鼻的味道突然傳來，這股味道瞬間讓陳明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