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會不會開車"為首男子凶巴巴的對王子楓說道。
王子楓雙眼微眯,知道情況不對,這八成不是一次意外的追尾。
下一秒,他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為首男子對旁邊的一名小弟使了一個眼色,那名黃毛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想搶王子楓的手機,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操,跟你說話呢,會開車嗎賠錢!"
明明是他們追尾王子楓的車,愣是要讓王子楓賠錢,傻子都知道他們在故意找茬。
黃毛的搗亂,搞得王子楓無法報警,不過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看著眼前三人拙劣的表演,他心裡漸漸明白,十方河下遊的事情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不然的話,今天也不用上演這一出戲了。
王子楓想走,但被三人糾纏著走不開。還好坐在車裡的張懷義報了警,但交警愣是將近一個小時才來。
王子楓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警察同誌,他們追尾我的車,現在我不追究了,可以走了嗎"王子楓對眼前的交警說道。
"不好意思,後車說是你倒車才發生的追尾,現在對方讓你賠償。"交警說道。
"對,警察同誌就是他突然在路上倒車,一下子撞在我們車上,這是我新買的奧迪,必須賠償。"脖子有紋身的男子說道。
王子楓看了看周圍,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監控,於是交警說道:"警察同誌,前邊有一個監控,你查一下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我當然會查監控,現在對方要求你們賠修車費,你們同意嗎"交警對王子楓問道。
"不同意,是他們追尾我們的車。"王子楓再次強調了一遍。
"既然雙方無法協商,那都跟我回交警隊吧。"這名交警開口說道。
聽了這名交警的話,王子楓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突然心裡有一絲明悟,眼前這名姍姍來遲的交警,看來也是對方的人。
"他們在阻撓或者在拖延時間,甚至自己開車帶著張懷義剛剛離開省老乾部局,就被對方的人給盯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張懷義在會議室裡向葉書記建言十方河下遊汙染問題的時候,已經有人向喜樂紡織集團或者跟喜樂紡織集團勾結的人報信了。"一瞬間,王子楓心裡想了很多。
既然眼前的交警是對方的人,那麼今天是走不成了,所以王子楓也沒有爭辯的必要,因為再說下去也是浪費口水。
不過王子楓暗暗記下了對方的警號,這種垃圾就不應該在警察隊伍,早晚想辦法把他給踢出去。
張懷義也是老乾部,自然也看懂了其中的彎彎繞,氣憤的盯著眼前的交警,吼道:"你對得起帽子上的國徽嗎"
可惜不管老頭再怎麼生氣,對方根本不搭理他。
"張工,彆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是讓對方得逞了嗎"王子楓小聲對張懷義說道。
他本來是不想摻和的,畢竟他隻是省老乾部局的一個打雜處長,沒有權力管汙染的事情。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也氣得要命,對方太肆無忌憚了,朗朗乾坤,竟然都敢顛倒黑白,而眼前這名交警竟然視而不見。
"今天怕是去不成了。"王子楓將張懷義扶到旁邊,小聲說道。
"他們心虛,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張懷義說道:"十方河下遊的汙染觸目驚心,他們是在犯罪,是在謀殺。"
"張工,我們明天悄悄去。"王子楓想了想說道。
張懷義點了點頭,但表情卻並不是太好看,有些事情他沒有跟王子楓講。
交警將他們雙方帶到了交警隊,然後就不管了。
對於這種情況,王子楓是有心理準備的,隻不過現在更加確定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有人現在可能會想,亮身份啊!如果真說自己是省老乾部局的處長,明天的輿論很可能就是某某處長以勢壓人……
明明知道對方是找茬的,你還亮身份,那就是傻子。
低調、謹慎是每個官場人座右銘。
即便真是普通的追尾,沒有陰謀,也不可能對一名小交警亮身份,那是傻子乾的事情。你可以事後找他領導談,當麵你就是一個普通公民,配合警察執法。
官場容不得一絲差錯。
閒著沒事,王子楓跟張懷義聊了起來。
"張工,您既然去過十方河下遊,為什麼沒有照片或者視頻呢"王子楓疑惑的問道。
"有,我當然拍了視頻,但是手機被對方扔進了河裡。"張懷義十分無奈的說道。
"啊!"王子楓有點吃驚,畢竟張懷義的級彆可不低,即便退休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
"至於照片,當年寫舉報信的那名柳莊的村乾部,拍了很多觸目驚心的照片,可惜舉報信莫名其妙的丟了,柳莊的那名村乾部斷了腿,然後舉家搬離了柳莊,這幾年隻要有人敢舉報十方河下遊汙染的事情,都會被毆打恐嚇,並且舉報信根本到不了省裡,第一時間就會到喜樂紡織集團手上,所以幾次之後,村民們已經對政府不相信了。"張懷義十分無奈和痛心的說道。
"張工,張老爺子,既然這麼危險,你還拉我下水這不,我上班第一天,就被人追尾,還要在交警隊坐板凳。"王子楓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說道。
"你害怕了。"張懷義扭頭看著王子楓問道。
"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家裡三代都是農民。"王子楓說道。
"你是葉鳳鳴的女婿,他們應該不敢對你下手。"張懷義道。
"應該老爺子,萬一呢再說了,我還沒結婚。"王子楓道。
"你如果真害怕,那就算了。"張懷義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王子楓,最終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再想想彆的辦法,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天了,若是在死之前能為人民再做一點事情,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