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時候,範書臣的著裝可是被很多人稱讚有魏晉之風,風流瀟灑。
那可都是王從碧的功勞,她親自搭配的。
他現在可比前世的範書臣好看得多,所以這衣服肯定......
呃。
尉遲九儀看著水龍手裡敞開懷的上衣,花裡胡哨的褲子愣住了。
好醜,好辣眼睛啊。
難道王從碧認為,這衣服我穿了會好看?
尉遲九儀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將衣服換了。
“噗嗤!”
轉過頭的婆子看見換好衣服的尉遲九儀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是不行啊。
尉遲九儀拉了拉短了一截的袖子,甩了一下過於寬大的褲腿,有些不死心的看了看鏡子,難道是水龍不會穿,才弄成這個樣子的嗎?
“大人,要,要不,我讓他們重新給你拿套衣服吧?”
水龍死死咬住嘴唇,儘力不讓自己的笑聲出來。
“這衣服估計是王娘子拿錯了,噗,嗯,你先換下來吧。”
“確實,大人你就換下來吧。”
婆子也在旁邊幫腔。
不是她良心好,不想看尉遲大人的笑話,而是這麼忍著笑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好了,就這樣吧。”
尉遲九儀看了半天鏡子,也沒有覺得太難看,於是放過了衣服的話題,轉身吩咐婆子,“我們來說說正事。最近,你發現什麼沒有?”
“倒是沒有發現什麼。”
說起正事,婆子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正經地回話。
“我查了範府原有的人,暫時還沒有發現府內有湖州派來的人。”
“那就等著。”
尉遲九儀坐下,接著問道:“那這莊子上,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莊子上過來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是王娘子篩選過的,目前還沒有發現有誰對王娘子不利。”
婆子回話完,有些好奇,“大人,你是從那裡得到的消息,會有人對王娘子不利啊。”
“自然有方法的。”
尉遲九儀隨口敷衍了婆子一下,用手敲擊著椅子的扶手。
他重生回來後,一直再複盤前世他和王從碧被抓奸的事情。
當時他就是個寄住在佛寺的紈絝,隨便弄點迷藥就能把他放倒。
但是王從碧不一樣。
她身邊可是丫頭,婆子,小廝一大堆。
能越過這麼多人,準備找到王從碧,給她下藥,然後把她帶到他的身邊,可不是盧芊芊和她丫頭,這兩個女流之輩能獨立完成的。
所以,這背後必然有人指點。
尉遲九儀思來想去,覺得很有可能是範書臣當時在湖州辦事,招惹的報複。
於是他就派了人過來保護王從碧。
可現在卻沒有任何不對勁。
難道寫了放夫書的王從碧不是他們的目標,還是他思考的方向錯了,害他和王從碧的人就不是湖州來的?
尉遲九儀覺得整個事情都陷入一團迷霧之中,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是換個方向,還是繼續守株待兔?
尉遲九儀停下敲擊扶手的動作,捏了一下眉心,重新思考這個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才吩咐婆子。
“你繼續在這裡盯著,有什麼事情及時和我說,或者........”
看了一眼水龍,尉遲九儀頓了一下,“我不在,和水龍說也行。”
“大人放心,我和水龍一定好好完成任務的。”
婆子本來有些緊張,怕尉遲九儀說她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辦事不利。
但是看尉遲九儀讓她接著調查,還讓水龍配合,她便稍稍鬆了一口氣。
大人不會計較我們背後八卦他的事情。
婆子激動地對著水龍挑了挑眉。
果然,遇到王娘子,大人脾氣就會好很多。
水龍則眯著眼睛笑了笑。
兩人眉來眼去,把尉遲九儀無視個乾淨。
尉遲九儀惡寒了一下,隨即精神放鬆了下來,坐姿也鬆弛了不少,不再是剛才一副蓄力待發的樣子。
“大人,聽說王娘子要在京城買房子。”
婆子和水龍對視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向尉遲九儀彙報。
“你說,要不要給下麵兄弟提個醒,讓官牙人安排一下啊?”
婆子說完,想起尉遲九儀的不開竅,又大著膽子補充,“近水樓台先得月,大人你要主動一些。”
“對對對。”
水龍連連點頭,“小娘子都是比較害羞的,大人你圖謀不軌就應該早點出手,免得被其他同好搶奪先機。”
“我,圖謀不軌?”
尉遲九儀眯起眼睛看向水龍,“你再說一遍?”
糟了,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水龍背上冷汗都出來了,連忙找補,“不是,我說的是君子夭桃,好逑淑女。”
“那王娘子美豔大方,聰慧過人,賢良淑德,英俊無比,風流塔塔,智勇無雙......”
“行了,行了,你哪來這麼多詞,說得亂七八糟,顛三倒四的。”
尉遲九儀聽不下去了,連忙阻止。
這誇得都是什麼啊,他又不是沒見過王從碧。
她在牢裡對著範書臣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能用這些好詞形容嗎,簡直就是扯淡。
真......
尉遲九儀正想開口教訓水龍,卻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低沉悠揚的聲音。
“什麼聲音?吹得那麼慘,死人了嗎?”
尉遲九儀看向遠方。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越來越淒涼,聽得人都想抱著個破碗,蹲在牆角哭了。
“好像是王娘子在吹塤。”
婆子上前兩步,小聲給尉遲九儀出主意。
“大人,這是個好機會啊,你聽說過琴瑟和鳴嗎?”
“沒聽過。”
尉遲九儀回答得理直氣壯。
他知道琴和瑟,但是怎麼彈,他完全不懂。
他武將世家出身,之前又是紈絝,哪懂得這些附庸風雅的玩意。
這......
婆子本想讓尉遲九儀和王從碧來個合奏,引起王從碧的注意。
但是顯然這條路行不通,於是婆子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式引導尉遲九儀。
“大人,你想想,王娘子這會兒吹這曲子是不是心情不好。”
看著尉遲九儀點頭,婆子繼續。
“那你想想,應該怎麼才能讓她心情好些呢?”
怕尉遲九儀不好意思,婆子還給他找了一個借口。
“我們在這裡借宿一夜,王娘子在那裡傷心,所以作為客人,我們應該怎麼做?”
“送份禮。”
尉遲九儀大方的表揚婆子,“還是你想得周全,借住是要給主人家送點禮物的。”
他和王從碧太熟悉了,都忘記還有這個規矩了。
想到這裡,尉遲九儀就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銀錠丟給九龍。
“王娘子不是喜歡吹曲子嘛。”
“你去買上一百個塤,給王娘子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