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麼難喝嗎
所謂的鍋,就是大一點的石頭,中間挖了個坑。
一鍋野菜湯,一鍋野果醬。
一鍋花花綠綠,一鍋五花十色。爭奇鬥豔,交相輝映。
他湊近自己的烹飪作品,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敢下口。畢竟白蓮表現得太慘了。昨夜她被季玄暴捶的時候,都不曾那樣慘叫過。
但若說就這樣倒掉,薑望倒也不忍心。畢竟他很認真的勞動過,付出了心血和努力。
太浪費了啊……
薑望念叨著,視線漫無目的地移轉,落在了那隻老老實實坐著的黑熊身上。
你,過來。薑望衝它招了招手。
……
……
薑望已經走了很久了。
他是道院弟子,有天賦,也肯努力,前途光明。有自己的生活,有交好的朋友,有可愛的妹妹。
他的生活,本來平靜而光明。
白蓮靜靜坐在山洞裡,眼神悵然若失。
事實上她身體恢複得很好,肉生魂回術的效果無比契合。
那是她也隻聽聞、而不曾掌握的秘術,是來自於黃泉之淵的力量。
這無疑更堅定了她的判斷。
然而她卻難得的,產生了一絲猶豫。
是因為那碗難喝的野菜湯嗎
還是她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時,那個突然而至的溫暖懷抱
白蓮無法分辨。
她本不是柔軟的性子,卻令自己都意外地扮演了半天虛弱。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但一切都有儘時,就如昨夜已經過去。
……
當白骨使者出現的時候,白蓮已經重新籠上黑紗,看樣子氣息悠長,並不像受了重傷。
山洞外麵,還有一隻口吐白沫、癱軟在地的黑熊。
一隻野獸,殺了便是,折磨它做什麼白骨使者站在山洞外道。
你倒是意外的仁慈呢。白蓮款款走出山洞。
看來傳聞有誤,你並未受傷。白骨使者當然不會關心一頭口吐白沫的黑熊,他隻是隨便找了一個話頭,繼續道:我得到消息心急如焚,還好隻是白擔心一場。
白蓮自動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軟聲道:也不知是誰那麼想要我的命,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不說,還連季玄都勾搭上了。真不怕我被生擒活捉……暴露組織裡的全部秘密呀
總之不會是我。如果是我,這會就不會獨自前來。
當然。我現在死了,對你可沒有半點好處。以後嘛,就說不定咯。
瞧你說的,無論你什麼時候死,我都會很傷心的。白骨使者轉身往外走,還細心地抹去了攔路的橫枝。
兩人穿梭於山林間,腳踩落葉沙沙。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微妙,看似親近,又彼此提防。
他們當然可以是並肩作戰的隊友,可以是為了同一個理想奮鬥的同門。但也一不留神,就會成為彼此吞噬的對象。
不得不說,這種同行於刀尖上的感覺,才是白蓮最熟悉的狀態。
她的腳步越來越輕鬆,走著走著,突然問道:使者,有人為你拚過命嗎
有啊!白骨使者頭也不回:那些想殺我的人,經常拚命。
也是。白蓮低聲笑笑:像我們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