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憑借超凡的實力出手,親自將這次暴亂鎮壓下來。清點的時候才發現,除了當場打死的兩個重罪犯人外,竟然一個犯人都沒有跑。隻有秦念民不見了。
就好像,犯人們冒著生命危險發動暴亂,隻是專為了把這個人送出去。
李揚之所以覺得不可思議,不是因為這件事有多麼高明。而是因為太沒有意義!
這夥獄裡的爛人,費這麼大勁,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即使是一直被城主罵做蠢貨的他,也覺得可笑。
事情本身並不難查。
參與此事的,除了被稱為地字號包房裡的全部重罪犯人外,還有兩個大獄內部的人。
一個獄卒姓丁,一個獄吏姓吳,現在全部被剝了衣服,丟進牢房裡。或殺或刑,都是之後的事情。
已經逃出大獄的秦念民也不難追索,一個並未超凡的普通人,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腳力再好,能逃到哪裡去
正好越城此時已經開始封鎖各地,全域戒嚴。
彆說是一個逃犯了,即使是正兒八經的良民百姓,也走不了太遠!
李揚作為城主府侍衛統領,在整個越城地界上,自然通行無礙,各方力量支持。
到了這個時候,真正令他無法理解的局麵才到來——
他發現他作為一個超凡修士,又有越城城主的命令在身,整個城域官方力量的暗中支持,調動了大量的人力,竟然始終捉不住秦念民。
其人像一隻弱小但靈敏的蒼蠅,李揚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身邊繞,但卻一時看不到他在什麼地方,抓不出來。
他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隱隱對抗著他的搜查,然而他又找不到那股力量是什麼。
整個越城的地界上,還有什麼力量能夠對抗城主府嗎
這怎麼可能
久索無功,越城城主大發雷霆,索性將暗中抓捕轉為公開緝拿,調動越城最有名的幾個超凡捕快參與追緝。
其中一名捕快年輕的時候在齊國跟著一位青牌捕頭做過事,手段精熟老辣。
小試牛刀,便讓李揚看到了這些專精刑名的修士厲害之處。
也是在這時候,他才知道,一直阻礙他私下抓捕秦念民的,不是什麼組織,而是那些販夫走卒,那些商鋪老板,酒樓小二……是普通又平凡的很多人。
他們自發性地為秦念民隱藏行跡,故意把李揚他們引導往錯誤的方向。
這在李揚有限的經驗中是從未見識過的,這些普通人裡,沒有一個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人。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脊背發涼,心底犯冷。
好在他的恐懼是無須被在意的,因為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誌。
好在秦念民行蹤已顯。
在超凡捕快的手段裡,區區一個秦念民無所遁形。
當李揚跟著兩個超凡捕快追上秦念民的時候,才發現,其人竟已在不知不覺間,逃到了越城城域的邊界處。
在超凡力量的追捕下,差一點就逃離了這裡。
這對一個五十歲的普通老人來說,當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簡直可以稱作普通人創造的奇跡。
但畢竟是差了一點。
有時候一步之遙,即是天塹地壑。
秦念民!李揚對著那個老人的背影高聲喊道:你逃不掉了!隨我回城,聽候城主大人發落吧!
他接到的命令是殺死秦念民,但是不便在幾個超凡捕快麵前做這事。總之先抓回去再說。
秦念民很明顯的身體震了一下。
轉身,回頭。
他一度保養得很好的麵容,如今已經憔悴得嚇人,唯獨神情執拗,沒有頹喪之意。
你們也是越城之人!他大聲說:難道你們不知道越城現今正在發生什麼嗎難道不應該有人為此承擔責任你們良心何在,人性何在!
兩名超凡捕快麵麵相覷,他們當然知道現在爆發的鼠疫。但禍源乃是在嘉城,越城作為鄰城,被傳染也是難免。
至於責任……嘉城城主聽說已經給人殺了,還要承擔什麼責任
他們猜測此事或有隱情,畢竟讓他們出馬來追緝一個普通人,怎樣都透露著一絲不對勁的感覺。但終究隻是猜疑,老於世故如他們二人者,自然不會表現出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歲月安穩,盛世太平。
唯獨李揚清楚秦念民說的是什麼。
鼠疫發生在越城時,秦老先生第一時間就已查知。而之所以還能演變成如今僅次於嘉城的惡劣情況,正是由於越城城主的不作為!
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再讓此人多說。
隻縱身往前,嘴裡喝道:少在那裡妖言惑眾!若有什麼冤屈,衙門裡分說!
區區一個普通的老頭,還不是手到擒來麼
就在這時候,一柄帶鞘長劍,攔於路前。
這是一柄一眼就能讓人驚歎的劍,鋒芒幾乎透鞘而出。
還在鞘內,劍竟自鳴。
仿佛它也無法按捺,它也要直脊發聲。
人如劍,不平則鳴!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聽到‘妖言惑眾’這個詞……就覺得很不舒服!
一個清朗的聲音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