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術縛虎。
激烈交戰的兩人都詭異地暫停了一瞬。
如時空靜止,一停再動。
蛇骨麵者櫻唇張開,香舌微吐,一道寒光暴射而出,霎時剖開遮麵的鬥篷,直刺薑望。
白骨法相所化,蛇信劍。
鬥篷是她的草叢,此劍是她的獠牙。
這是她的殺手鐧。
然而蛇信劍刺了個空。
薑望出現在她的側麵,與她交疊小半個身位的地方。
直接長劍提起,寒光飆射,竟將她的舌頭割落!
這已經是薑望第三次為瘟疫所擾,身體已經習慣,不再如最開始那麼難熬。提前半息做出了反應。
而蛇骨麵者所以為的位置,隻是【花海】給她的誤導。
啊!呃!
蛇骨麵者劇痛仰身,卻因為舌頭被割掉,連慘叫也叫不完整。
薑望毫不猶豫,一拳搗在她的腹部,道元狂湧,尋找到她通天宮所化道脈之龍盤旋的位置,再精準地一劍貫入,將她的通天宮廢去!
道脈騰龍之後,通天宮已經移位,不再停於脊柱海,而是在軀乾海裡遨遊。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柄細而尖銳的劍,才在薑望身後墜落!
原來蛇骨麵者雖然被割掉舌頭,痛苦不堪,但其人表現出來的痛苦,既是宣泄更是掩飾,就是為了遮掩蛇信劍轉回的這一刺。
但薑望比她更快更果決,連這一點機會也沒有給她留下。
直至此時塵埃落定,薑望才收劍入鞘,靜靜看著蛇骨麵者在泥地上痛苦翻滾。
鬥篷被她自己割裂落下,其人豔麗的麵容具覽無遺。
身材姣好,如山巒起伏,像一條美女蛇一般慘叫扭動。
雖則此時滿嘴鮮血,痛苦不堪,反倒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薑望一直等她痛得沒有力氣再喊,沒有力氣再掙紮之後,才半蹲在她身前:現在,我們聊聊
蛇骨麵者以怨毒的眼神看著他。
薑望輕拍額頭,恍然大悟般:對不起,你叫得太慘,讓我竟一時忘了,你不能再說話。
蛇骨麵者奮起餘力往他撲來,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
但被薑望一根手指便牢牢定住。
薑望的食指抵在她額頭上,令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有多慘有多痛,都不會令我心軟。我聽到過更痛苦的聲音……那些聲音……每一次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所以我都不敢睡覺。
薑望輕輕搖了搖頭,自嘲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他打起精神說: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是白骨道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世上有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即使是你們這種人,也不會想要嘗試吧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薑望對她仇恨的目光視若無睹,直接一掌拂出一片空地來,然後撿回來其人的蛇信劍,將劍柄放進她手中。
不要試圖自殺,你知道在我麵前你做不到。現在我問,你寫。如何
回答落於文字上,是三思之言。可以讓你有時間思考。你可以選擇說得更具體、更真實,也可以選擇用謊言欺騙我。
我知道有些問題可能會讓你死得更難受,比如問你白骨道十二神相秘法什麼的,所以你放心,我會很有分寸的問。
當然,既然我這麼有分寸,你就不能敷衍我了。隻要你敷衍我一次,我就視為你不願配合。
他輕聲道:那麼交易取消。
他沒有說交易取消後會怎麼樣,因為沒有必要再重複後果。
有風吹過。
夏日的風也帶著熱意,但穿過山林枝葉而來此處,不知為何卻有了些涼寒。
許是因為,走了太遠吧
在這片無人的荒地。
有瘋長的野草,有不知名的夏花。
有一個輕聲問話的清秀少年,和一個滿身血汙的豔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