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飛雪劫(2 / 2)

赤心巡天男是誰 薑望 3517 字 6小時前






這飛雪劫似乎克製道術,當然薑望所擅的防禦道術並不強大,或者也是原因。

諸法不通,薑望索性盤膝而坐。

青龍煉體,木道生機勃勃。

朱雀煉體,火道生命之始。

白虎煉體,金道殺伐果斷。

玄武煉體,水道有容乃大。

生殺輪轉,四靈交彙。

而飛雪劫似乎永無止歇。

時間的流轉,空間的挪移,都需有參照物才能夠體現。

在這片寂靜無聲、永恒不變的雪原裡,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起初,他還能聽得到風聲,感受得到哪怕最輕柔的一片雪。

慢慢的,他就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薑望變成了一個雪人。

雪又加深,加厚,漸漸將他掩埋。

他與雪原融為一體,仿佛也成了雪原之一。

或許,那些失陷於鏡中雪原世界的神魂,本身即是飛雪劫的一部分。現在薑望也將成為其一。

最先發現問題的是小小。

她來找薑望彙報鎮務相關,大部分她自己就能處理了,隻在涉及嘉城與四海商盟的部分,需要薑望拿主意。

然而薑望進了房間,整整十天沒有再出來。

修行者閉關不知日月,本是尋常的事情。然而薑望事先沒有知會,而且現在青羊鎮鼠疫還未徹底過去,不應該是安心閉關的時間。

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小小忍不住直接推門進了房間——她作為薑望的貼身侍女,是青羊鎮上唯一可以未經允許進入薑望房間而不招致誤會的人。

畢竟她給薑望收拾房間的日子也有很多。

看到薑望手握一隻鏡子,渾身僵硬地坐在床上,她幾乎嚇得魂飛魄散——若不是試探之後,聽到他隱約還有心跳的話。

那心跳聲很微弱,很緩慢,但畢竟存在著。

她意識到薑望或許修行出了問題,但她對這方麵一無所知,也不知從何下手。

思前想後,悄悄的去找了竹碧瓊。

本來青羊鎮其餘的超凡修士裡,在這種情況下作用最大的應該是那兩名重玄家派來的醫道修士。

但小小跟他們不熟,也無法信任他們。甚至對重玄家也缺乏信任。

之前重玄家還有一個老頭跟薑望對著乾,被薑望一巴掌扇飛了。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倘若這兩個醫道修士起了歹心……

在薑望這邊剩下的三名超凡修士裡,張海雖然煉丹煉得幾乎癡妄了,畢竟還算粗通醫理。但在小小看來,其人心中隻有那遙不可及的神丹,對薑望的忠誠有所缺乏。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不能夠交付信任。

至於向前,她更是不會考慮,不久前向前還當眾質詢過薑望為青羊鎮做出的努力不夠。

小小是個警惕的性子,對這個世界缺乏信任。

之所以選擇向竹碧瓊求助,一來她在跟竹碧瓊學習武藝,相對更熟悉一些,了解其人天真爛漫的性格。

二來她知道竹碧瓊與薑望之間並無太大利益關係,竹碧瓊本身也不是很缺資源的人。會造成危險的可能性相對最低。

這是權衡之下,她認為最安全的選擇。

當竹碧瓊看到薑望的現狀,也有些一籌莫展。

她試著給薑望渡入道元,給他服用釣海樓用於固本的丹藥,但都於事無補。

薑望始終就坐在那裡,仿佛泥塑木雕。

竹碧瓊畢竟是通天境的修士,知道不能動薑望手裡的鏡子,但除此之外,也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見她也束手無策,小小愈發忐忑起來,不由得問道:要去請醫道修士嗎

想來有竹碧瓊在一旁護衛,薑望的安全能夠有所保障。

這不是醫道修士能夠解決的問題。竹碧瓊搖搖頭,指著薑望手裡的小鏡子道:他現在陷在這麵鏡子裡,我不熟悉情況,不敢貿然進入,怕反倒弄巧成拙。以現在的情形看,隻能靠他自己走出來

那他自己能走出來嗎小小急了。

但很快又道:能的,老爺一定能的!

嗯。竹碧瓊說道:在通天境裡,薑望是我見過的最強修士。

她也不知這對其能否走出鏡子有什麼幫助,但總歸是一個安慰。無論是對於小小,還是對於她自己。

留在這裡也是無用,我們出去再想想辦法。

涉及超凡領域,竹碧瓊才是資深者,所以這會倒是她顯得成熟一些——獨孤小已經有些六神無主。

推開房門,兩人都愣住了。

因為向前正在門外。

很顯然,獨孤小悄悄的請竹碧瓊過來看薑望,不想讓任何人得知異樣,但沒能瞞過他。

薑望出什麼事了向前直接問。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小小咬著下唇不說話,竹碧瓊也暗暗準備幻術。

看著她們警惕的樣子,向前反應過來。

他往後退了一步,顯示自己並無敵意。而後更是直接轉身,背對著房門,也不管臟不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獨孤姑娘。他背對著小小和竹碧瓊說道:在這裡,你是薑望最信任的人。從今天起,我守在這個地方,誰可以進這個房間,誰不可以進。你說了算。

向前不是一個多麼擅長表達的人。勸人去死,勸人放棄……這些喪氣的時候除外。

四海商盟的錢管事來問責時,他也隻說了一句話——他其實覺得解釋是毫無意義的。他不覺得薑望會相信他,或者說,會在四海商盟的壓力之前選擇相信他。

之所以還解釋了那麼一句,大概隻是因為那個吃到了雞蛋的孩子,因為他的笑容。

他的確沒有想到薑望毫不猶豫就扛下了這件事,甚至於對他一句責怪都沒有。連完全置身之外的張海都半遮不掩地埋怨了他啊。

那兩百顆道元石說是賠償,又何嘗不是對他的信任

向前彼時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現在也不會表什麼決心。

他坐在這裡,本身就是決心。

小小愣怔了半晌,才道: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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