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強勇者勝,唯勢銳者行!
兩軍撞在一起。
陽軍那身材雄壯的將領甫一出現在麵前,便被五氣縛虎所束,薑望劍貫日月,如一道疾電去則又回。
此將轟然墜馬。
薑望身法比重玄勝和十四都要快,故而撥得頭籌。
而後將士衝上,碾過。
遠遠看來,兩隻長箭各自一往無前,直撞在一起的瞬間,其中一隻猛然斷折!
代表重玄勝所部的這一支箭,還在往前。
將台上軍旗搖動,大軍再合,重新將重玄勝所部隔住。
紀承遠遠注視到這一幕,隻有白須微顫。
他知那雄壯漢子不是秋殺軍這一部的對手,那雄壯漢子自己也知。
然而他還是下了令,其人還是毫不猶豫地衝陣了。
因為此時在整個戰場上,陽國大軍的形勢已經十分艱難。他並沒有無窮無儘的兵力可以抽調,憑借高超的指揮藝術,拆東牆補西牆,才堪堪維持了防線。
實在一時難以抽調力量圍剿敵軍此部。
陽國軍方的強者,也早已安排在鋒線上作戰。不可能留於身邊護衛自己。
他那一聲感慨齊國英傑少年,便是為對方這麼快發現陽軍的漏洞,而又如此果決的行動。
而他令人前去迎戰,實際便是送死。
以血肉之軀阻止齊軍長驅直入的那一部,以性命遲滯兵鋒,為他這位裁縫贏得縫補的時間。
慨然赴死,為國捐軀。
這當然是陽國的好男兒!
紀承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
這顫抖當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由於悲傷。
他紀承當然不懼一死,甚至雖然年事已高,他仍不失手刃敵軍英傑的血勇。
然而此時他為三軍之樞紐,必得調度全局。他不該,亦不能逞匹夫之勇。
敵部一旦衝到將台,阻隔他對大軍的指揮,這場戰爭便已經輸了!
所以他滿心悲涼,但也隻能這樣問道——
還有好男兒嗎
風蕭蕭,旗獵獵。
沉默並未延續太久。
將軍,末將願往!
一個女聲。
一名女將。
一個穿著血跡斑斑甲胄的女將,臂彎裡夾著一隻明顯嫌大的頭盔。
紀承深深地看著她。
這是他的兒媳!他次子的原配正房老婆!
早已在他的命令下改嫁。
李郎君呢紀承問。
兒媳改嫁的人家便姓李。
但聽這女將回應道:已歿了……
她舉起臂彎裡夾著的頭盔:我隻搶回了這個。
去吧。紀承幾乎是喊了起來:我天雄巾幗!
將軍!
忽有一將搶到前來,紅著眼睛道:陽國還有好男兒!且讓末將先死!
送死不是目的,遲滯敵部兵鋒才是。
然而當這些人都把送死當成目的的時候,他紀承還能說什麼呢
——本將……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