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道理。
我心中有恨如何
四大皆空!黃臉老僧說。
空不了!
薑望這話說得甚是堅決。
苦覺不由得歎了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
薑望淡淡道:殺絕便了。我死也了。
這和尚是不甚講理的,然而他也實在不願意莫名其妙的就拜了師。須知師徒名分甚重,不是說說便算,而是師徒雙方都擔著責任,用佛家的話來說,都糾纏了因果的!
哪怕對方出自懸空寺這樣的天下名宗,哪怕對方有足夠教導他、庇護他的實力。
他還是第一天認識這黃臉老僧呢,既不知其人,又不知其心,怎有甘願拜師的可能!
薑望說心中有恨,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其實並不指望能怎麼樣讓苦覺和尚放棄,心裡還在想著脫身之法。
但令他意外的是。聽到他的回答之後,苦覺竟然沉默了良久。
最後隻歎一聲:癡兒!
轉身一步,便已消失在原地。
薑望隻是一眨眼,此地便已空空。
這和尚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
薑望沉思良久,揣測這黃臉老僧的目的。
想來想去,也隻想得到一個理由——如果懸空寺想在大戰方歇後的陽域分一杯羹,日照郡鎮撫使便是一個不錯的口子。
隻不過,他的鎮撫使位置還在爭取。那邊高少陵背靠靜海高氏且不說,黃以行一個失國之人,想來不會拒絕懸空寺這樣粗的大腿。為什麼偏偏找他
……
……
苦覺老僧去得全無聲息,薑望一直走出飯廳,獨孤小才注意到動靜迎過來,探頭往裡看了看:老爺,那和尚呢
走了。薑望隨口吩咐道:此事莫聲張。
懸空寺的和尚這時候出現在青羊鎮,意圖不明,他不想給人有什麼不好的解讀。
獨孤小更無不應。
離開這裡,薑望便自去找向前。
作為如今手底下的最強戰力,刺殺宋光事後,他還未有與向前好好聊過。
他成了青羊鎮男,是齊庭的陟罰臧否,他自己也要做到賞罰分明才好。
外頭天色正好,向前仍在髙臥。
雖則有那一手劍陣,內府境級彆的戰力也足夠他活得自在了。
但堂堂飛劍時代的飛劍三絕巔,除開對抗鼠疫那段時間,整日裡不是醉酒就是酣睡,實在也太不思進取了些……
薑望輕叩兩下,便算敲過門了,而後直接推門而入。
以向前的實力,即使在熟睡中,也不會忽略這等動靜。
隻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向外麵,不滿道:大白天的擾人清夢!
薑望不理會他的抱怨,自尋了個位置坐下,隨口說道:今天鎮裡來了個懸空寺的老和尚,要死要活的,非要收我做徒弟。他好像知道你,說你是什麼喪門星。
向前的抱怨停住了。
懸空寺他沒有回身,但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