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天空,一眨也不眨。
世間的一切問題,天空藏著所有答案。
他思考,他尋找。
於是他笑了。
田安平隨手從地上拿起一件單衫,披在身上,那些濃重淤青、累累傷痕全都暫被遮掩。就像從未存在過。
他站起身來,仰望天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臉上有著孩童般的純真歡喜。
太美妙,太美妙了……他慨歎。
而樓外的喧囂也在這時候傳來。
田安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在這種關鍵時刻你發什麼瘋
你要毀了田家嗎
你煥章叔爺在七星穀裡都要發瘋了!你想乾什麼!
各種……各種各樣叱責的聲音,抱怨的聲音……恐懼的聲音。
這些人,這個世界,真的很吵鬨。
田安平不喜歡吵鬨。
輔弼樓裡。
他直挺挺地站著,止住了笑容,表情變得平淡。
薄唇微張,聲音已經穿出樓外。
告訴田煥章,再來吵,我就殺了他。
霎時一靜。
樓外的人們顯然並不能滿意,但沒人能把這種不滿意表達出來。
離開的腳步聲,破風聲,還有小聲卻又焦急討論的怎麼辦之類的聲音。
庸人的思考。
田安平無趣地扯了扯嘴角。
顯然不打算就此再解釋些什麼。
他仰著頭,看著天穹,眼睛緩緩閉上。
在他閉眼的瞬間。
橫貫而來的那道光線便同時湮滅。
光的湮滅,比發生時更快。
輔弼樓屋頂一箭穿心的奇異圖景倏忽消失。
田安平閉上眼睛,而心神,已經躍入一個神秘所在。
這個地方本來將他拒之門外。
他從未真正見識過。
但他還是找到了那個地方。
並且,破門而入。
……
而在輔弼樓外。
得救了!
恢複了……
終於可以安心了。
這樣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呼吸聲、歎息聲,極其微小的抱怨聲……
輔弼樓始終寂靜地存在於其間。
樓裡樓外,兩個世界。
一牆之隔,有如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