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比劃著:然後,神龍木種子會用一整夜的時間將生魂之力吸收殆儘,然後獲得成長,立刻成熟。對於受刑者來說,這一夜非常難熬……
他語氣輕鬆的收尾:這就是魂育之刑。
薑望看著四周散落的神龍木,忽然一下子彆扭起來。
這些樹、這些果屋,誰能想到它的根係下埋葬著什麼
我等會也要睡在果屋裡嗎
饒是薑望現在實力不俗,並不懼怕等閒鬼祟,但一想到自己要生活在誰的血肉之上,還是很難適應。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如果在戰場那種環境,躺在屍堆裡睡大覺也沒什麼。
你可以不睡果屋。但是你睡著的時候,就會被‘夜’侵入。在‘夜’字上,他加了重音。
被夜侵入
青七樹點點頭,但看樣子並不打算解釋。
夜裡到底有什麼危險薑望既是好奇,也是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破局的線索。
我說不清。或許姑奶奶知道吧,或許她也不知道。青七樹抿了抿嘴:總之,很危險。在果屋外睡著了的人,沒有人能夠活到第二天。
連生命力頑強、恢複力恐怖的青七樹都這樣說,那就真的是很危險。
難怪神龍木對神蔭之地這些聖族意義非凡,至少絕不僅僅是一個房屋、居所。也難怪……會有魂育這樣的事情。
它當然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但當它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庇護所、乃至生存保障時,在聖族的曆史上,必然也有很多人自願奉獻。
任何一個能夠延續至今的族群,都必然擁有過偉大的時刻。
因為曆史長河如此浩瀚,那些不曾偉大過的,必然早被淹沒。
所以青七樹同樣看著周圍的神龍木,眼中的情緒才如此不同:我們聖族裡的每一個人,都生活在同族的供養裡。
這是我們的家,魂育可以贖清所有的罪。任何一個選擇魂育的族人,無論做過什麼,都會得到原諒。
之前在祭司的果屋裡。
青七樹選擇用魂育的方式為自己贖罪,但是青八枝拒絕了。
沉重的話題不太適合深入,薑望轉問道: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叫你們祭司姑奶奶嗎是因為很害怕她還是尊敬
青七樹說:因為祭司大人真的是我的姑奶奶,她是我爺爺的妹妹。
薑望:……
不過,那位祭司雖然看起來和善,但行事卻是很公允。作為青七樹的親姑奶奶,行為上卻沒有絲毫偏袒。甚至是在知道青七樹中止相狩的第一時間,把他打得吐血而飛。
兩人聊得多了,話茬子打開,慢慢也就熟悉起來。
你見過龍神嗎薑望問。
沒有。
那你怎麼相信有這樣一尊神祇存在
因為神蔭之地。青七樹說。
走進森海源界裡那一顆巨大的神龍木後,便到了神蔭之地。
這個地方的存在,介於夢與現實之間,的確接近於一些記載中的信仰之地。比如佛宗的西天極樂世界。
以薑望的見識,還不足以洞徹其本質。
但它的確可以證明神祇的存在。
正說著,薑望今晚的住處已經到了——
這同樣是一顆神龍木,但孤零零矗立於一角。最近的神龍木,都隔了有幾裡遠。
而且這顆神龍木結的果屋,呈半圓形。
與一路走來見到的所有果屋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