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後也沒什麼變化。
左右各有一間屋子,以門簾相隔。
薑望舉劍分彆挑開看了,一間是廚房,有灶台,有柴火,一間是臥室,有一張木床。
彆的什麼都沒有。
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木屋。
或許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它出現在懸顱之林裡。
薑望沒有說什麼,就在堂屋的條凳上坐下了。
焰花懸在木桌上方,像一盞吊燈。
武去疾坐在他對麵:你這門道術挺方便的,要是都像你這樣,懸明燈可賣不出去。
他們兩人正坐在木桌兩側,蘇綺雲則繞了一下,選擇坐到正門對麵的那個位置,顯然不願意用後背對著門外的夜晚。
焰花之所以能夠充當燈籠,是因為它高超的穩定性。
不是說隨意控製元力,聚集一團火球就可以——那誠然也能照明,但不斷流失的元力一定會讓施術者苦不堪言。
蘇綺雲看了他一眼,說道:大楚左光烈的獨門道術,比懸明燈可珍貴得多。
武去疾為了緩解不安,隨意扯了個話題,她也就配合了一下。
啊。武去疾悶聲道:我不認識。
左光烈誠然是一代天驕人物,但也不是誰都有所耳聞。尤其出身在金針門這樣的一個小宗門,僅齊國境內那些勢力,就足夠他頭疼了。
他很直接地問薑望:你不是我們齊國實封男爵嗎怎麼還跟楚國有關係
一門道術而已,談不上關係。而且焰花早已經被不少人破解了。
這個話題薑望不欲多談,轉道:森海源界的夜晚很危險,與其出去在未知的地方冒險,還不如就待在這裡。有什麼情況,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再做觀察。
薑望想得很清楚。
懸顱之林最大的危險無疑是燕梟,現在燕梟都死得透透的,相比於森海源界的其它地方,反倒是這裡比較安全。
燕巢神秘失蹤當然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但在這樣的夜晚去追尋線索,並非明智之舉。
薑望選擇以靜製動,耐心在木屋裡呆一晚,等天亮之後再行動,是穩重謹慎的選擇。
他甚至已經開始準備修行。
武去疾無可無不可,用一根金針,在木桌上拔插,似乎試驗著什麼。
蘇綺雲則看著他道:薑道友,先前你說,燕梟是死了,但‘夜之侵襲’未必就已經消失,這話是什麼意思
薑望知道,不滿足她的疑問肯定過不去,想了想,說道:老祭司跟我講了一個故事,她說這個故事不能讓聖族其他人聽到。現在七樹已經死了,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說說看。
他挑揀著把前輩降臨者觀衍和尚的事情講了一遍。
想不到佛門中也有此等奇男子。蘇綺雲顯然被這個故事打動了,感慨不已:森海聖族的‘相狩’傳統原來是這麼來的,的確讓人唏噓。難怪青七樹他……
武去疾的角度又有不同:宗門給他那麼多資源,讓他修行,讓他超凡,結果修煉有成了,卻在異界他鄉,為一個女人留戀不去。怎麼對得起他出身的宗門怎麼對得起他消耗的那麼多資源
兩個人的出身不同,決定了他們思考問題的不同角度。這些都是世情之一,有時候也說不清對錯。
薑望琢磨著自己的觀察,嘴上則說起自己講這個故事的原因:從聖族祭司講的故事,結合他們的曆史。我們可以知道,大概是在八百多年前,燕梟出現,神蔭之地發生‘獻首’。此後在五百多年前,在觀衍的主導下,才演變成‘相狩’的傳統。
你們有沒有想過,中間這將近三百年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薑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