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並沒有赤紅線條,而是在額間有一個火焰狀的刺青,色作赤紅,瞧來十分生動。
聽到薑望的話題,他愣了愣。
誰會想要把圖騰抹去啊一般人還求不到呢!慶火其銘說完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並非浮陸中人,對於圖騰的意義理解也並不深刻,有其它的想法也很正常。
於是回道:可以。不過也需要巫祝來主持,一般懲罰作惡的族人,就會由巫祝來主持廢棄圖騰。並不難,比賦予圖騰要簡單得多。因為圖騰的力量是巫祝借用儀式向圖騰本源‘借用’的,‘還’的時候,也應該由巫祝主持。
薑望點點頭,又問:你們火祠祭祀的,是哪位火神
慶火其銘突然惱道:我們不祭祀什麼神祇,我們祭祀的是火,供奉的是火。也隻是火。
原來是本源信仰。
對於尊奉本源信仰的人來說,那些本源領域的所謂神祇,更像是竊賊,而非什麼至高無上的存在。
問他們祭祀的是哪位火神,已幾近於侮辱了。也難怪慶火其銘生氣。
很抱歉。薑望老老實實地認錯:我初來此界,很多事情並不知道。無意傷害你們的信仰。
薑望的態度很誠懇,而且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慶火其銘也不好再計較,悶聲問道:要與你在什麼部位點青
薑望道:後背吧。
我去取點青用具。慶火其銘起身走入火祠裡間。
薑望先時已打量過這座火祠,此時得暇,不免細瞧。
慶火部裡大多數建築都很簡陋,這座火祠也並不華美。但無論是坐席、祀台,還是牆壁,全都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火獸。
有些的似羊似狗,但更多的火獸讓薑望完全陌生,簡直找不到一點能與之對應的。
薑望早知現世並非唯一世界,森海源界,包括隱元星所照耀的那片沙海所屬的未知名世界,都是不同的世界。
但唯獨現在所處的這片浮陸世界,構造似乎更為奇特。
他隱隱的感覺到,如果世界也分層次的話,撇開現世不說,浮陸應該高於森海源界和那片沙海。
這也意味著……此界的力量極限,或許也高於彼界。由此推導,浮陸上的最強者,應該要比小煩婆婆強。
作為森海聖族的唯一祭司,小煩婆婆應該是森海源界明麵上除燕梟之外的最強者。
她真實的戰力薑望並不清楚,隻感到深不可測。但保守估計,應該不會低於神臨境界。
畢竟薑望也是接觸過神臨強者的,在他的直覺中,小煩婆婆並不弱於那種層次。
而浮陸世界裡,那位臉上繪有八道紅線的中年大叔慶火高熾,應該就是慶火部的最強者。
有機會要試試他的實力在什麼層次。薑望想著。
光怪陸離的世界,讓他好奇,也充滿了探索的樂趣。不同力量體係的碰撞,讓他對自己的修行有了更深層次的洞徹。
拋開仇恨與麵對世事的壓力來說,單就修行本身,就是擁有無限樂趣的追求。
當年的那個孩子,獨自踏上去城道院求學的路,不就是因為對修行的向往嗎
慶火其銘這時抱著一隻漆成黑紅兩色的木盒走來,走到坐席上,與薑望相對而坐。
背身,坦背。他說。
薑望於是解下上衣,直接轉過身,背對慶火其銘而坐。
他坐得很直,脊柱像一柄劍,劍柄拄腰,劍尖直抵天靈。
慶火其銘一眼望去,那些描述戰鬥經曆的傷疤都被略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薑望頸椎與脊柱相連之處,綻開的那朵白骨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