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廢武功,把自己變成瞎子,唯一的結果就是任人宰割。
他尤其不滿意的是,杜如晦總能把自己擺在勢弱受苦的位置,好像天生一副受傷嘴臉。做什麼都是被逼無奈,天底下誰都在傷害他、欺侮他。
杜國相。葉淩霄聲音重了些:你指點的地方,應該在莊國朝堂。
莊國的國相,對淩霄閣的事務指指點點,已是越界之言。
杜如晦也不爭執,當即拱手道:是我失言。還請葉閣主原諒。
就在這時,一個好聽但急切的聲音遠遠響起。
爹,你回來了!
清麗絕倫的女子,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落進這停雲榭中。
見得極具氣度的杜如晦,葉青雨輕輕行了一禮,便是見過,又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爹
她自然是在急切薑望的消息。
自除夕夜薑望不告而去至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這麼多天都沒有任何消息。
薑望就算要回齊國,也不可能不跟她說一聲。更不可能不跟安安說。一定是被什麼事情絆住,甚至是……出事了。
所以她軟磨硬泡,求得葉淩霄出麵尋找。又在葉淩霄回來之後,第一時間找來。
葉淩霄看了她一眼,柔聲道:坐。
隻說這一個字,說明此刻不方便說薑望的事情。
葉青雨也就按捺住,同時捏了捏薑安安的小手。
薑安安非常懂事,雖然心中牽掛哥哥,但並不吵鬨。隻默默地跟著葉青雨,美麗的大眼睛裡淚痕宛然,卻一聲不吭。
青雨也這般大了,出落得如畫中人,飄飄如仙。真有令慈當年風姿。
杜如晦當然知道,眼前這女子,就是葉淩霄的愛女葉青雨。
但他知曉葉淩霄的性格,涉及葉青雨的母親,其人極易吃味。因而讚歎了幾句,便目光一轉,落在她牽著的小女孩身上:這女娃娃是
她叫薑安安,是我新收的親傳弟子,開脈未久。葉淩霄出聲說。
杜如晦仍然看著薑安安,表情和善:女娃娃,你好像很難過。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薑安安看了看他,沒有說話,隻是往葉青雨身後躲了躲。她向來是有些認生的,哪怕這老人看起來好像很慈祥。
葉淩霄笑了起來:安安真聰明,咱們要對壞人保持警惕。
薑安安和那天在祁昌山脈見到的少年,眉眼之間是有些聯係的。杜如晦很顯然看出來了一些什麼。
但葉淩霄從一開始就沒有阻止葉青雨帶著小安安過來,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他正是要讓杜如晦看出來,他同時要告訴杜如晦,薑安安是淩霄閣的親傳弟子,淩霄閣會毋庸置疑的站在薑安安身後。
薑望他不管,但薑安安,莊高羨杜如晦君臣……須得放亮招子!
放任莊高羨去追殺薑望,是他給莊國君臣的麵子。而現在保薑安安平安無事,是莊國君臣必須給他的麵子。
以杜如晦的智慧,當然聽得懂這弦外之音。
他隻是放下茶盞,笑意溫和:興起而來,當興儘而去。今番良晤已儘,那麼杜某不再叨擾。
平靜水麵下的暗湧,往往更加凶險。
葉淩霄隻道——
此去山高水長,還請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