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場的雍國人來說,剛剛過去的那場國戰,是他們短時間內不可能忘記的傷痛。
而薛明義把礁國奸細送到威寧候府上,並且強調了是在順安府擒獲,這幾乎是明著說,在當時的那場國戰中,礁國也蠢蠢欲動,甚至於……已經開始接觸焦武!
舉國上下,類似於威寧候焦武這種情況的,又有多少知道的、不知道的,或明或暗的……巨大的陰影其實已經來過。
若非韓煦力挽狂瀾,引入墨門,迅速中止戰爭,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少賓客看向焦武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
啪!
啪!
啪!
焦武撫起掌來,掌聲清脆,響亮。
薛侯這幾句話,微言大義,甚合我心!
他一邊說,一邊撫掌,一邊起身。
他並不高大,反而瘦小。但他此刻站起身來,像一座山峰豎起。
巍峨,磅礴,不可撼動。
他離席走向薛明義,明明比薛明義矮小,卻像一頭醒來的猛獸,走向他的食物。
武功侯薛明義,當然不是食物。所以他劍眉一挑,整個人氣勢亦拔升,昂揚、鋒利,與焦武相抗,不落下風。
滿院賓客都提起心來,不知若事態激化,該如何自處。
倒是墨驚羽依然穩坐,隻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動作。
在薛明義和焦武的隱隱對立中表個態就可以了,在兩位雍侯爭鋒相對,幾乎是劍拔弩張的此刻,如果他再要做點什麼,就涉及了韓煦的底線。
屆時雍庭容不下他,支持韓煦的那部分墨門高層也容不下他。
會打起來嗎
封鳴的呼吸有些重了起來,顯然很希望羞辱他的焦武得到什麼教訓。雖然焦武可能並不知道他是誰,不曾在意過他這樣一個小輩。
倒是封越麵不改色,甚至還呷了一口酒。
薑望明白,封越與自己的判斷一致。無論是出於哪方麵考慮,薛明義和焦武都不會當場打起來。
但他緊緊捏著酒杯,仍表現得非常緊張。一個合格的跟班,應該聰明點,但不能過於聰明。
焦武終於走到薛明義麵前,與他相對而立。
所有人的目光和情緒,都被他們所牽扯。
在這眾皆矚目的時刻,焦武對薛明義說道:讓本侯審他幾句,如何
不待薛明義回複,他又道:請你轉告陛下。石亨若動僭越之心,本侯雖老,也願掛帥出征,執其首級於君前!
石亨,正是當代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