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一個照麵之下,就被殺死。
來不及反抗,或者反抗之後也還是死得乾脆。
唯有統帥級海族,才能與薑望過過手。但初階的統帥級海族,也隻是過手而已。
丁未浮島那張懸浮的海疆榜上,薑望名字之後的數字,不斷地跳動。
肆拾肆,肆拾伍,肆拾陸……
看到這一幕的丁景山卻沒辦法高興,因為他清楚,這意味著……突圍失敗。薑望已經身陷重圍。
其人身陷重圍,卻還在浴血廝殺。
這少年算得上一個好戰士,在任何時候都沒有放棄戰鬥。但不放棄,也沒有用處了。
他還是會死。
一位人族的天驕,就這樣隕落在丁未區域。不是在野地狩殺中技不如人,恰恰相反,他殺出了令人驚豔的戰績。可最後卻要死於海族大軍之下……
這是他丁景山的恥辱!
守島七十年,我問心無愧,可心中有憾。
丁景山把目光從海疆榜上移開,看著島外的白象王:白象王,我想殺你,已經足足七十年!
幾乎就在此刻,籠罩整個丁未浮島的光罩,無聲破滅。
像是一個美麗的泡沫。輕輕一碰,就已消失。
而蓄勢久待的人族和海族,之間再無阻隔。
……
……
薑望殺起了性子,仗著青雲亭源源不斷的術介供應,一路疾飛,一路速殺。
他不與任何強者糾纏,但凡一合無法解決的,轉身便走。
可即便如此,在這張嚴密的捕獵之網裡,他也愈來愈慢。
總會遇到能擋他一擋的對手,總有海族戰士,能給他留下一點記號。
他在殺敵的同時,也在時刻麵對著被殺的危機。
伍拾壹,伍拾貳,伍拾叁……
洗罪的數字還在艱難跳動著,可越來越慢。
這是一場無望的搏殺,或許在所有人看來,都隻是困獸之鬥。是最後的歇斯底裡。
可唯獨薑望自己,知道自己的堅持所在,目標所往。
他能夠感覺得到,魚嗣慶已經靠近了。
他一路上不停地變幻方位,就是為了誤導魚嗣慶的判斷、延緩他追上來的時間。
但或許,現在便已是極限。
已是極限嗎
薑望猛然轉頭,看到一個半透明的身影飆射而來,正要揮劍。便聽來者喊道:快跑!
卻是褚密!
在他身後,赫然是三十多個影影綽綽的身形,卻是追殺他的海族。
說起來薑望在界河前中伏,轉而逃竄,時間也未過去太久。
時至此刻,那顆蜃王珠早已不知被哪位得去。
而褚密竟也一直堅持逃竄到了現在。
薑望倒也沒有莽到衝殺,隻一聲不吭地折轉。
而褚密追過來,搭手在他肩上,梁上樓的秘術借坡下驢發動,兩人速度驟增四成,暫時又把追兵拉開了些。
但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此刻逃得再快,也不可能逃出去了。
他們已身在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