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到外樓,不去迷界,就沒有危險了嗎
騰龍境的修行,也隨時會失陷在蒙昧之霧中,那難道不危險
徘徊在天地門前,不得寸進的痛苦,逼瘋了多少修行者
周天境搭建的周天,一旦奔潰,道旋炸裂的後果誰敢想象
而且,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的人。誰又甘於永遠停在山腳,永遠是遊脈
他如何能說,超凡不是一條危險的道路呢
一定很危險的。張翠華搖了搖頭,自問自答:我男人最小心了,井裡打個水,都要我在後麵拽著他。不是特彆危險……他不會出事。
薑望歎了一口氣:我不能保證在超凡的世界一定沒有危險,我隻能說,踏上這條路,就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張翠華的眉心,用神魂之力,把青羊鎮的信息,傳進她的腦海裡:如果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讓褚幺去這個地方找我,說找薑青羊就行。
他收回手指:除此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有不少麻煩,你的丈夫也是。
這種傳遞消息進入腦海的手段,顯然遠遠超過張翠華的想象。褚密也從未在她麵前,有過超凡的展現。
但她出人意料的鎮定。
她認真地想過了之後,才道:娃娃還小,等他長大了,我叫他自己決定。
好。薑望並不勉強,轉而說道:那麼我們說下一件事。你們的生活有什麼問題嗎
褚密去自首之前,不可能不給妻兒留下保障。他這種人,當然知道不能留太多財富,但保證她們的基本生活,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何至於現在,張翠華還要在瓦窯裡搬瓦,像男人們一樣賣苦力呢
張翠華想了想,搖頭道:我們好著咧。
薑望怕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更直白地說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能力。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委屈,難題,有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告訴我就行。我自逢山開山,逢水斷水,你不必憂心。
張翠華的眼瞼微微低垂:我自小在這裡長大,瓦窯鎮就是我的家,誰能給我委屈受哇你不用記掛著呢。
薑望想了想,沒有再追問。
張翠華能夠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剛才對瓦窯裡那些男人呼來喝去,絕不是一個軟爛性格。她不願說,肯定有不願說的理由。
聯係到其人有嫂子、有弟媳,其實不難猜到個中緣由。
家務事外人難斷。
張翠華怕他一個超凡修士,行事不在乎普通人性命,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樣。薑望取出一包碎銀來,倒不是給不出更多,而是為她們母子的安全考慮:這些銀子你拿著……
張翠華一退老遠,語氣非常堅決:我不能要!
薑望繼續道:是我早先找好學哥借的,現在也沒處還……
張翠華又一步跨回來:真是借的
薑望說道:怎會有假我們超凡修士不能騙人,騙人就修不成。我巴巴地趕來還錢,是為了還願呢!
張翠華這才將布包收起來:那欠債還錢,是應該的嘛。
當然是應該的。薑望微笑著說,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他伸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記得我跟你說的事情。褚幺永遠有選擇。你不必有負擔,那是他爹給他掙的。
張翠華沒有說話,緊緊抱著那包碎銀,忽然彎下腰來,給薑望深深鞠了一躬。
當她直起身來的時候,那個麵容清秀的年輕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切就像一場夢,除了懷揣的銀子,吹到耳邊的風,好像一切都不那麼真實。
娘,娘!
機靈乾瘦的褚幺,終究沒叫山子他們看住,一溜煙地跑了過來。
張翠華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已經帶著笑容:來,娃娃,告訴娘親,你一共掙了多少錢
嘿嘿。褚幺扳起手指頭,認真數了又數,咧著缺了一顆門牙的嘴說道:七個刀錢呢!
張翠華彎下腰來,摸了摸他的頭:幺兒,你有錢念書了!
真的嗎褚幺的眼睛跟他爹一樣,細細長長,狡猾狡猾的,此刻晶晶發亮,他倒不是愛讀書,但在學堂裡跟其他孩子一起,肯定比搬瓦好玩。
是啊,我娃娃棒得很嘛。張翠華把兒子抱在懷裡,輕聲說道:已經掙夠了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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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算加更,因為晚上是兩更並一更。要是備注為盟主加更,很不嚴謹。備注二分之一是為盟主加更,又很奇怪。所以這章算加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