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讓薑望生厭的是。
柳秀章與晏撫婚約已解,兩個人可以算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柳應麒為了製造仍與晏家和睦的假象,卻故意語帶曖昧,這把他女兒的名聲置於何地
薑望看得到的事情,晏撫當然也看得清楚。
慣來溫文有禮的他,此刻臉色也很難看,隻勉強著說了一句,維持著基本的風度:柳伯父,您有事就先去忙。我與柳姑娘說幾句話就走。
沒事,沒事,伯父不忙!柳應麒依然帶笑,好像真的感受不到兩位年輕人的抗拒:走,伯父引你們回府!
話說到這個份上,除非當場撕破臉,晏撫怎麼也不可能轉身就走。
兩人隻能跟在柳應麒身後,上了柳家的馬車。
馬車上,柳應麒也是熱情得過分,親自與晏撫、薑望斟酒:薑望還是第一次來我扶風郡吧定要嘗嘗我扶風的特色美食,見見我扶風郡的美景。
薑望也隻能應付著:這次時間很緊張,下次一定。
哦賢侄忙著做什麼大事柳應麒好像全無分寸感,窮根究底地問。
修煉上的事罷了,也沒什麼好說。薑望的回答愈發敷衍。
哦,修煉好,年輕人,就是要胸懷大誌,不可耽於現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嘛!柳應麒又擺出過來人的姿態開始教導。
倒是難為晏撫,還能始終保持著風度,時不時迎合幾句:柳伯父說得是,這話我記下了,回去再好好揣摩。
孺子可教也。我早就說過,你晏撫是一等一的人物。對,薑望你也是。你們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倒是伯父老嘍……
真是魔音灌腦的一路!
好不容易等馬車停下,薑望迫不及待地下去透氣。
這是一處獨門小院。並非是柳家的大宅。
院前有幾株垂柳。
不遠處有一方水潭,環境清幽。
兩列衛士一路跟著馬車,此時也肅立兩側。
柳應麒站在院門前,對晏撫道:賢侄,秀章就在裡間住著。你有什麼話,自進去與她聊。我這女兒性子倔,不懂事,有什麼不通禮數的地方,你多擔待。
又十分自然地對薑望道:來,薑賢侄,伯父帶你領略一下扶風美景,也彆打擾他們說話……
為了給柳秀章和晏撫製造機會,他這個做長輩的,真是煞費苦心。
柳伯父。一路來都謹守禮數的晏撫,出聲打斷道:我來找柳姑娘,是談正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需要私下交流。薑望是我請來做見證的,恐怕不方便跟你離開。
薑望完全對柳應麒的招呼置之不理,隻往晏撫旁邊一站,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
柳應麒靜靜地看了晏撫一陣,感受到了這人態度的堅決。
小兒安敢如此
他幾乎是要發怒了。
但這種事情,這種難堪……這些年來,遭受的還少嗎
現在的柳家,又哪裡來的底氣,支持他真的教訓晏撫
一咧嘴,柳應麒還是笑了:來人,去通知小姐,有貴客來訪。
他仍然是用十分親熱的語氣說話:晏相是我的世叔,小時候還抱過我,不是親叔,勝過親叔!我世叔的嫡孫來此,兩家多年交誼,讓她不要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