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政事堂仍未有人提及。
因為當時是大齊皇帝親口讓重玄遵去稷下學宮閉關的。
這是天子威權。
天子威福自用。
……
……
不知過了多久,薑望沒有去聽外麵的聲音,也沒有感受時光流逝。他隻是在默默地調養,像往常一樣修行。
然後便有侍衛近前來:薑大人,請!
薑望長身而起,溫聲道:有勞帶路。
他今日穿著一身乾淨妥帖的青色武服,長發簡單束起,身上依然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隻在腰間懸著一枚質地普通的白色玉玨。
長相思握在手上。
昂首直脊,腳步從容,寧定。
目光是有重量的。
薑望對這句話印象深刻,後來也親眼見得王驁砸碎血王目光。
但好像在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目光的重量。
當他跟著引路的侍衛,走入白石板鋪就的巨大廣場,廣場上難以計數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他身上。
左側高台上是平民百姓,右側高台上是達官貴人,重玄勝、晏撫他們,應該也擠在那裡。薑望沒有細看。
前方丹陛之上的最高處,必然坐著大齊的皇帝陛下,他此時更不能夠抬頭去看。
想來,華英宮主薑無憂,應該也在那個方向。
難以計數的目光,是難以計數的壓力。
在天涯台上,他曾被更多的人注視,但那時候根本沒有心情在意。而且那些人所代表的分量……也遠遠不及如今。
因而唯獨在此刻,感受到了天下矚目。
很有趣的體驗。
薑望沒有什麼可緊張的。
握劍在手,開始打量差不多與他同時上場的主角們。
觀察對手,自然不算失禮。
整個巨大的廣場上,隻有七個人站著,分成了三列。
他們顯得渺小,又極具光芒。
薑望在左列,這一列有三個人。
站在最前麵,最靠近丹陛方向的雷占乾,自不必說,已經是老交情了。
薑望重點關注的,是那位崔杼。
其人站在這一列的最後麵,也就是靠近太廟方向的位置。
不過也看不出太多東西來,其人麵容冷峻,目不斜視,站著像一杆標槍,很有軍人氣質。
薑望站在雷占乾和崔杼中間,往右手邊看,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計昭南。
這位很少在國內露麵的軍神二弟子,獨在廣場最中間,因為並沒有對手的緣故,所以一人獨立。
恰好分隔外樓與內府。
見到他之前,不知道他是誰。
見到他之後,卻覺得,他站在這裡是理所應當!
真正是難得的人物!
一身銀甲白袍。倒提一杆潔白如雪的長槍。
長發束在腦後,隻在額前垂了一縷,目如寒星,眉似霜刀。
身上有一種極淡的血腥氣,那是無數次殺戮之後,不能再擺脫的痕跡。
而他瞧來一塵不染。
重玄勝曾經介紹過——
槍名,韶華。
甲名,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