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即,可以飛翔的城市。
對於世上大部分國家來說,遷都是極具政治意義的事情,很少發生。
草原上則不同,至高王庭的遷徙,較為頻繁地發生。隻是近些年來,才算慢慢定在天之鏡旁。
草原上也有貨郎。
通常趕五匹馬,遊走四處,兩匹載貨,一匹載人,兩匹輪換休息。故又被稱為五馬客。
他們是草原上的客人,為放牧在不同地方的牧民帶來各種貨物,也希望得到主家的熱情招待。
此刻,在至高王庭的邊際帳區,一個幾乎已經賣光了貨物的五馬客旁邊,走來了一個頭戴兜帽的人。
圍脖已經堆得極高,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偶然的驚鴻一瞥,還是讓人覺得驚豔。
這名五馬客馬背上的貨物已經不多,沒有什麼可以挑選的餘地。
但來者還是挑挑揀揀起來。
對話隻在雙方耳中展開。
虎哥怎麼樣了兜帽人問。
五馬客道:他現在好像很受信任。前一任九江玄甲統帥舊傷複發而死,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
不應如此……兜帽人略想了想,便道:上一任九江玄甲統帥的死,肯定有什麼隱情。
五馬客道:應是有些蹊蹺的,不過我沒有時間細查。總之,莊庭現在肯定不會對他怎麼樣,他自己也未必願意走。我強行擄人的話,杜如晦肯定能追上來。
他沒事就夠了,其它的沒有那麼重要。兜帽人點點頭:先放一放,一切等黃河之會後再說。
去黃河之會還是太冒險了,我不讚同。五馬客道。
鄧叔。兜帽人道:有了三哥的消息,我總要去看一看的。
說話的兜帽人,當然是趙汝成。
被稱為鄧叔的,自然便是號為一指斷江的鄧嶽。
杜野虎能夠通過薑望的現狀,想到楓林城之事有問題。薑望能夠想到,自己天下知名後,杜野虎會有危險。
比他們倆都要聰明的趙汝成,當然也不會失了考量。
隻是人力有時而窮,鄧嶽雖強,也難以在獨自一人的情況下,還原莊王宮外的真相。隻能告知趙汝成,他所看到的現狀了。
在至高王庭偽裝成五馬客的鄧嶽道:既然知道他在齊國,並且過得很好,大可以等黃河之會結束後再去看他。
您能想象嗎在楓林城那樣一個小地方走出來,沒有背景,沒有師承,無依無靠……最後卻能夠成為齊國年輕一輩的內府第一,代表齊國出戰黃河之會。您能想象他經曆了什麼嗎他能夠走到這一步,恰恰說明,他過得不怎麼好。
趙汝成說道:我不可以等了。一刻都等不了。他若能冠絕天下,總該有幾個故人,見證他的榮耀!我戴著麵具去,且隻是看著……不會被發現的。
鄧嶽沉默了一陣,自深入荒漠以來,趙汝成已經很少這麼大段地說話了。
這體現了他的複雜情感。
黃河之會啊……鄧嶽歎了一口氣。
您這次不要跟著。趙汝成說道:就在草原上,找個地方歇腳。等我看過了,回來了,我們再決定下一步的事情。
黃河之會上人多眼雜,強者雲集。他混跡在牧國隊伍裡,有宇文鐸的掩護,不會有什麼問題。
鄧嶽這樣的強者,卻難以隱藏身份。去黃河之會反而危險。
你是個有主意的。鄧嶽看了看他,故意道:薑望既然還活著,你是不是又可以頹下去了
趙汝成搖了搖頭:三哥這人,外和內強。很多事情他不會計較,都可以一笑了之。但是他要計較的事情,一定會計較到底。楓林城的事情,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他在貨囊中取了一支玉釵。
有些事情我無能為力。但是他如果要做什麼的話……我總要能幫到他才是。
將幾顆碎銀交給五馬客,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