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停地轉著念頭,麵上卻不顯半分,始終保持著儒雅的微笑。
拋開彆的不說。
一個烏發垂肩、極見氣質的老人,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並排飛在空中,不疾不徐,還是頗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正是賢相良才,莊國之輝光。
能在今日代表莊國出征觀河台,自己已是四千裡山河第一天才。
林正仁的笑容,是有一些真誠的。
忽然聽得聲聲鶴唳,
林正仁極目回望。
但見得四隻神異非常的雲鶴,正上下翻飛而來,其後拉著一座華麗至極的巨大車駕。
以五色寶石為輪,養神香木為椅。
嵌玉遊柱,篆刻雕欄。
點綴以秀珠,用光羽作流蘇。
四隻雲鶴齊唳一聲,這華麗車駕倏然而止。
隨之而來的勁風,吹得林正仁道髻都歪了。風姿大失。
他畢竟做不到像杜如晦那樣風輕雲淡,暗暗運勁定住身形,怎麼都有幾分痕跡。
不過他也顧不得惱怒,以他的智慧,當然猜想得出,來者是誰。
儘量保持著自己的儒雅,極顯風度地看了過去。
華麗至極的車駕上,坐著仙氣十足的兩個人。
那男子白衣飄飄,坐姿隨意,長發梳得也不甚端正,斜插一根烏木簪子。但偏偏氣質出塵,瀟灑極了。
右邊的養神香木椅上,坐著的女子麵籠薄紗,卻遮不住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睛。
有的美人,哪怕隻是一個眼神,就能叫你知……美之所以為美。
但這兩人,都未看他。
杜相國這是去觀河台車駕上那白衣男子說道。
此時東行,自然隻有這一個去處。杜如晦笑容溫和:葉閣主,怎麼雲國今年也要參會嗎
葉淩霄笑了笑:以我家青雨之天資,真要參會也參得!不過,雲國向來無涉諸國爭端,所以隻是來觀禮。
杜如晦看了看那端坐不語的女子,也笑道:那是自然。
葉淩霄以肘撐膝,臉上帶著俊逸的笑,俯身看來,語氣很是關心:來參加一個沒什麼指望的大會,你還親自帶隊。怎麼。你們對韓煦就那麼放心
他這個姿勢本來有些輕佻,但由他做來,竟很順理成章,反而有賞心悅目之感。
杜如晦仍然回以笑容,但說話的內容卻顯得很有底氣:在輸了莊雍之戰,死了真人韓殷,又伐礁失敗之後,雍國能不能繼續保持區域性大國的位置,還是一個問題。我莊國何懼之有
這話確實也沒什麼毛病。
雍國雖然有墨門的支持,但從目前來看,墨門的支持也很有限——不然為什麼伐礁都能受阻
也是。
葉淩霄收了那副說悄悄話的姿態,坐了回去:車駕太小,就不邀你同行了。咱們觀河台再會!
林正仁略為可惜地看了一眼。
哪裡小了……明明這麼寬敞。
但鶴唳一唱,車駕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