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在替陛下辦案的時候,貿然離開國境。薑青羊啊。
他誇張地搖頭道:你讓我開了眼界啦!
薑望在出國緝凶的過程中失蹤,生死不知。負麵消息傳得滿城風雨,兩名神臨級的青牌都在北衙接受質詢。而薑望又怎麼都聯係不上……
即使是智慧如他,也燥怒不安。這些情緒,對自詡冷靜睿智的他來說,是失控的表現。
見得薑望本人,難免有些惱羞成怒。
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於事無補嘛!薑望擺了擺手,一臉輕鬆地道:怎麼,以為我死了
嗬嗬。重玄勝坐了下來,冷笑道:我用頭發絲也能想得到,布這樣一個局,肯定不止是為了殺你。隻要承擔得起後果,殺你不需如此複雜!而且你又是這麼容易上當!
薑望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句。心想,原來你不是用肥肉,而是用頭發幫助思考的嗎許高額前道不孤也!
他也跟著坐了下來,不懷好意地道:那你用頭發絲幫我分析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重玄勝滿懷智識上的優越感,欣賞著薑望崇拜的目光(他自以為)。
往後挪了挪,讓自己靠坐得更舒服一點:從你和林有邪到照衡城開始說起吧。
薑望笑了笑:但是我覺得應該先說一下餘北鬥。
餘北鬥重玄勝揉了揉額頭,終於是無法維持輕鬆:還真有點霧裡看花的意思了。
當下,薑望就從離開府邸、路上遇到餘北鬥開始,把這一次的事情經過,都講了一遍。
他知曉重玄勝的才智遠勝於他,因而並不加任何主觀感受,隻原原本本地陳述。
重玄勝默默聽完,說道:我發現了第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薑望很有派頭地道:說來聽聽。
重玄勝道:在跟你共同的經曆裡,厲有疚和嶽冷都沒有說謊。
沉默了片刻。
薑望問道:然後呢
重玄勝想了想,說道:哦,我忘了告訴你前提。現在厲有疚和嶽冷,在北衙裡狗腦子都快咬出來了,互相指責對方賣國。
薑望皺了皺眉:你說明白一點。
重玄勝顯然也已是習慣了,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說明,他們都知道你可能不會死,所以不會說立即就會被拆穿的謊言。不然,他們這種級彆的捕頭,多的是位置可以給對方下鉤子。
薑望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嶽冷和厲有疚,都知道那個追殺我的人,未必會殺我由此可得,他們兩個都認識那個人
重玄勝看了他一眼:看來那個追殺你的人,給你留下了很特彆的印象
在方才的講述之中,對於被追殺的經過,薑望幾句話便帶過,隻著重強調了其人隱匿的特點。
此刻語氣也是淡然的:還算深刻。
重玄勝這時才回答道:未必是認識。但是對其人的性格、作風,應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這兩個人都有問題薑望問。
分人,分事。但至少對咱們來說,便是如此了。重玄勝答道。
薑望問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不是我妄自菲薄,我再怎麼天下第一,現在也才內府境,至於調動如此力量、費如此周章
在這之前……重玄勝看著他,笑了:你還不知道臨淄現在是什麼風向吧
薑望翻了個白眼:我上哪裡知道去我現在的視野範圍裡,隻有一條狗!
重玄勝眼皮跳了跳,感覺自己被辱罵了。
但也不願此刻跟這死裡逃生的二愣子計較,轉臉笑嘻嘻地,把臨淄瘋傳的一些流言講了一遍,還複述了一些閒雜人等的討論,展示臨淄現時的輿論環境。
雖是複述,但有些語氣模仿得特彆精髓。
比如——
薑望那個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想不到薑青羊人麵獸心,竟然做出這等事……
薑望寵辱不驚地聽完。
發現自己已經搖光坊裡踢過寡婦門、趕馬山上挖過絕戶墳、包庇了陽氏餘孽、陷害過曹大將軍、是平等國的暗子、地獄無門的殺手、釣海樓的秘密成員、陰謀覆國、插手爭龍……